农村纪事——烧玉米,嘎嘎香

玉米青棒子有多种吃法,煮、蒸、烤、烧等,要说怎么吃最香、最好吃,我认为还是烧着吃最香最好吃。这烧熟的玉米城里人绝对很少能吃到。

青玉米,可能大家都喜欢吃,现在在城里的农贸市场,青玉米已经到了十元七八个了。不少人去市场买菜,大都喜欢捎一兜青玉米回家。剥掉青玉米皮,择掉棒子胡,洗净入锅加水,坐在炉灶上,水开十几分钟,熄火,嫩玉米就算熟了。然后晾一晾,大家就可以用手拿着整个的或者掰成段的玉米用嘴啃着吃。这是城里人一贯的吃法。大家喜欢吃煮玉米的原因,我想只有一个,就是香。我如果告诉你,青玉米还有一种吃法,而且你会感受到以前从未品尝过的香,你可能就不会再煮着吃了,而是改为烧着吃。

你或许要问,煮青玉米与烧青玉米,能有什么不一样吗?这可太不一样了,这就好比酒,煮玉米犹如12℃啤酒,而烧玉米则就像62℃白酒,入口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所以,有酒量的人就喝白酒,爱吃青玉米的人就吃烧玉米。

在六七十年代的廊坊市安次区农村,那时还是生产队的时候,玉米未成熟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擗了吃的,生产队要统一种植,统一管理,统一收获。任何中途掰青玉米的行为,都被视为偷盗,若被“看青”的发现捉住是最感丢人现眼的寒碜事。也怪,那时各村的社员几乎就没有提前偷青玉米吃的。

那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青玉米呢?秋天。秋收掰棒子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玉米成熟了,只是还有个别的玉米未成熟,这时才能烧着吃。成熟的玉米,玉米皮都变成土白色,偶尔会有一两个会是绿色的,并且有嫩棒子胡,这大概就是青棒子。究竟是不是,还得要撕开棒子皮,露出玉米粒,用手指甲盖掐一掐,如果一掐一兜水,说明太嫩了,烧熟也不好吃。非得是棒粒掐得动,玉米粒里浆水灌满并且刚刚凝固成淀粉不久的烧出来才香,才好吃。有时这样的青棒子还是没有长满粒的“没牙老”,只要是值得烧的就可以。

烧棒子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明火,与烤肉串一样,找一根捅炉火的铁筷子,把去了皮的青棒子插了,在一日三餐大灶里做饭时,就着灶堂里的腾腾火苗进行烧烤。边烧烤变转动。当表面烤成“黑、胡、焦”,并且有一股浓浓的玉米烤熟时的特有的焦香钻进鼻孔时,就可以拿出来了。此刻口水可能就出来了。但是还不能马上就吃,得稍微晾一晾,感到烧玉米不烫手了就可以吃了。如果青玉米稍微老一点,可以一粒一粒尅着吃。倘若烧玉米比较嫩,可以啃着吃。必须要趁热吃才香啊。热的时候,玉米粒心里的浆水受热凝固,而玉米粒顶部已经烤焦,外焦里嫩,入口香脆并且还有咬劲,这是最好吃的时候。如果放凉了再吃,就失去了烧棒子的焦香味,同时,棒粒也会变得像牛筋一样难以咀嚼,吃下肚去也不好消化,所以必须趁热吃才好。太嫩的青棒子不宜烧,棒子太嫩,一咬一口汤水,更没有咬劲,也不香甜,一般人不喜欢吃,只喜欢吃烧熟的“老玉米”。

烧棒子最好用棒子秸烧,用用煤火炉子也可以,但绝对没有用棒秸烧出来的香味醇厚。这叫“棒秸烧青棒,青棒火中藏,本是同根生,相煎就是香。”

第二种烧玉米的方式是用暗火烧。用铁筷子或者找一根细木棍,把剥好的青玉米插上,在刚做完饭时的灶堂的存有暗火的灰烬中反复“出溜”,直到青玉米表面略微焦黑,有时还伴有哔哔啵啵的棒粒受热涨开的声响,与此同时,烧棒子的浓烈的焦香便弥漫开来。烧熟之后,赶紧在地上磕打磕打,去掉土灰,晾一晾,马上就吃,与用柴禾烧的是一样的美味。

不论用那种方式烧,吃完之后,都会闹个“黑嘴头”,出门前必须要洗一洗脸,否则你就是在向外人宣告,你吃烧棒子了。

我国恢复高考后,我考学离开了农村直到现在,煮熟的玉米倒是没少吃,但再没吃过童年时期在农村家里的灶前,父母或者就是自己用灶火烧的青棒子了。但在梦中,黑、胡、焦样的烧棒子还会时常浮现于眼前,青葱岁月中的烧棒子的焦香依然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