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味道:米儿面
“米儿面”,故名词意就是用米和面合二为一做的一种饭食,它经常出现在农家人的饭桌上,也是我最喜欢吃的一道美食。

记得小时候,那是全村人集体劳动,统一分粮食的大锅饭年代。当时受自然条件和政治环境影响,粮食产量极低,麦子一亩地才打一、二百斤,自古庄户人常说:“庄稼,庄稼,一亩一zhuαng”,(村里人把装满粮食的那种长形口袋叫做zhuαng)。农民每年分得的小麦也就是百八十斤,平时生活主要靠玉米、高梁和红薯充饥。地处运城盆地黄土高坡的家乡人们老实淳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沿习祖传“早晨喝汤,中午吃面,晚上没饭”的生活习惯。早上的稀饭大都是苞谷糁,红薯汤,偶尔喝一次绿豆汤或大米汤那就跟过年一样。中午饭除了玉米面蛤蟆脊背,高粱面窝头,不是打搅团,散红薯,压饸饹。我们家八口人,上有老下有小,姊妹四个,两男两女,都是张口要吃饭的主儿。家里就父母俩个挣工分,工分分值不够队里的口粮钱,年年都是“欠款户”,日子过得是“两股绳加搅棒一一紧上加紧。六0年年仅三岁的我得了场大病险些丢了小命,身体非常虚弱。每次吃饭就像咽药,口细得不得了。顿顿看着小桌上的红高粱面馍嘴噘得能拴头驴,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总是想尽一切法子想让我多吃几口。一家人成天吃搅团饸饹也不是个事,把人吃得都烦烦得习习啦!在那个食粮短缺,全国人民都饿肚子的年代,好媳妇也难做无米之炊,为了保证全家人填饱肚子,母亲总是捋槐花,采榆钱,控挖野菜,想着法儿粗粮细做,精心搭配,特别是每到青黄不接的三四月,是家里最难熬的日子。有钱人家可以用钱买粮食,没钱人家只能东挪西借勒紧裤带等到新麦打下来。看着别人家孩子吃面条,我眼馋得不得了,就缠着母亲让她给我擀面蒸麦面馍。每每这时母亲总是给我们做上一顿咸香可口的米儿面。

每次做米儿面时,我都前后跟着母亲转,只见母亲挽起袖子从那个青蓝色的瓦面瓮里舀上多半碗小麦面,一手端碗往盆里缓缓倒水,一手不停地揉搓盆里的干面,渐渐由絮到团,再一手扶盆沿一手揉面团,转圈顺次揉搓直至面团光洁富有弹性,这时盆儿,母亲的手和面团都是光洁干净的,正验证了母亲常说的那句话“和面要做到三光,即面光盆光手光”。趁面在醒的时侯,母亲给锅里添水,灶火架柴点火,风箱儿有节奏的啪啦响着,待水开后给锅里加上半碗小米和一把黄豆,然好切些葱、芫荽、菠菜,有时巷里有卖豆腐,再舀碗玉米换点豆腐切成小方块,在铁勺里倒少许油,再将铁勺伸进灶火烧热油,滋拉一声倒入切好的菜叶,顿时一股葱花的香味弥漫了整个院子,馋得我们直流口水。随着母亲在案前身子前倾后挺,撖面杖在母亲手中舞动,那粗细均匀的面条落入热浪翻浪的锅中,然后倒入炒好的葱花,搅匀再烧一滚,这时小米粥的粘稠面条的筋道和油豆腐葱花的香味融为一起,散发出奇妙诱人的香味。米儿面舀到碗里,黄色的米,白色的面,金色的豆腐,绿生生的菜叶,白胖的黄豆,热气腾腾,吃上一口,舌止生香,既使在寒冷的冬天也吃我们兄弟姐妹头上冒汗,幸福满满。
如今的生活好了,虽然餐桌上经常摆着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但我忘不掉的还是当年母亲做的米儿面。
米儿面,是一份美好的记忆,是一股温暖的爱!米儿面,是家的味道,是挥之不去的乡愁!
图文:王守忠 编辑:王亮 临猗网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