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荞面,二两白酒,一碗糙饭,外加一个油碟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贵丑尽管一身是伤,但不用上山放牛,想着到集镇去逛逛。

没迈出几步,就让疼痛止住了脚步,不得不放弃,乖乖地留在家里养伤。

他腹诽,等我好了,一定要去逛逛,大半年了,天天就是与牛为伍,都快烦死了。

赶集的日子,是大家集中采购,会见老朋友的日子。

镇上商店所卖的物品,没分得很清,副食、酒类、生活用品、服装、鞋子等等,只要是能买成钱的,几乎家家都有卖,所以不少商店门口都会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

瓜子、花生、豆腐干都是他们的下酒菜,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下酒菜,几个人面前放着一个酒碗或者一支口杯,一人一口转着喝,说笑打荤,摆龙门阵,这是那一代人的交友方式。

当然,也会有不少其他地方的生意人,来赶集做生意。补鞋的、卖猪仔的、卖农具的、卖五金的、修补牙齿、卖药酒的,三教九流各个行业的生意人都会聚在一起,很是热闹。

汪明刚游荡在集镇上,挑选着今天的猎物。

这样的日子,他是不会放过的,因为今天的午饭还没有着落。

汪明刚晃晃悠悠来到一处售卖各种刀具的摊位,摊主是外地人,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油滑。

“你这个刀怎么卖?”汪明刚拿着一把菜刀,在手里翻看。

这位摊主尽管是第一次在赶集,都是**湖了,一眼就认定汪明刚不是真要买东西的人。

“这个大哥,您随便看,挑好了绝对给您最低价。”摊主献媚的说道。

汪明刚从来不做饭的人,哪里知道怎么挑选菜刀呀,说道:“你跟我挑一把你这里最贵的最好的。”

“没问题,大哥你看,这把刀是我们这里最好的,10元一把,您要拿8元。”

尽管知道他不是真的要买,但是也不能不招呼,也不知道这哥要做什么。

“好吧,就这把了。”说着,汪明刚拿着菜刀就走。

“这位哥,您这是,还没付钱呢?”摊主赶紧说道。

汪明刚他哪里是需要菜刀,只是找个借口罢了。说道:“你去打听打听,我汪明刚看上的东西,还要钱。”

汪明刚二流嘻嘻的样子,他专欺负外地人。

“大哥,大哥。借一步说哈。”摊主一把拉住汪明刚,好言好语地说道。

“哥,小弟有眼无珠,请大哥您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摊主的身板要拿下汪明刚也不是不行,生意人嘛讲个和气生财,再说了,以后还要到这里做生意,犯不着得罪他。

“那你想怎样?”汪明刚收住脚步,戏谑的说道。

“大哥,您看现在也是午饭时间,您找个馆子,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也要得,走嘛,到前面的荞面馆。”汪明刚把菜刀递给摊主,在前面带来。

不到十步,汪明刚和摊主一前一后来到荞面馆,找个位置坐下。

摊主先开口说道:“大哥,您点菜,我请客,以后小弟做生意还望哥哥关照。”

“没得问题,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安心做生意。”汪明刚自得其乐的说道。

“老板,还是老规矩。”汪明刚冲荞面馆老板喊道。

“好了,马上就来。”老板就是当地人,知道汪明刚有在坑人,但是有不好说,反正做生意,也懒得管。

一碗荞面,二两白酒,一碗两糙饭,外加一个油碟。很快就端上桌。

摊主见他端起酒杯泯了一小口,说道:“大哥慢用,我把账结了,我摊子没得人看,我就先走了。”

“要的,你去忙,有啥子事情尽管开口。”汪明刚看都没看一眼摊主,只顾着吃饭喝酒。

本来就花钱不多,也图个和气生财,摊主结账后就做生意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汪明刚有一次得逞。

这就是他无赖的营生,逢场天就敲诈外地生意人,混口饭吃,混口就喝。

要是遇到不买他账的,他有强不过人家的,汪明刚也得灰溜溜地走开。

但大多数时候,做生意的人都为了和气,破财免灾。

汪明刚独自一人喝着小酒,吃着荞面豆花,也到自得其乐,因为高兴,又让老板多打了半斤白酒。

七两白酒下肚,汪明刚更飘了,觉得整个镇子他最大,走在街上威风凛凛。

“你看,又喝多了。”

“不晓得今天有事那个着坑了。”

“遇上他这种人有啥子办法嘛。”

“好吃懒做的家伙。”

······

可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无奈。认识他的背着他指指点点。

楞你个楞,楞你个楞。

汪明刚嘴里哼着不怎么的调子,醉醺醺地在街上逛着,看见漂亮的妹子,咧嘴一笑,心想,这样是我的老婆该做好呀。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子杀猪般的唱歌声,吸引着汪明刚前去交个究竟,他就想凑个热闹。

走进一看,原来是萧谷米,跟他一样,喝醉了,坐在街边手舞足蹈唱歌,其实就是在乱吼。

萧谷米今天又卖了一捆柴火。换了点酒喝,没想到喝大了。坐在那里发酒疯。

汪明刚原本就瞧不起他,觉得自己不用劳动,不用做事,一样可以酒足饭饱的,反观萧谷米,靠卖柴为生,一身脏兮兮的样子,真心瞧不起。

看着萧谷米在那里乱吼就来气。上前就是一脚,踢在萧谷米的脚上。爆喝一声:“谷米米,又在这里发酒疯,快点滚开。”

萧谷米被踢了一脚,尽管不怎么疼,但还是心中有气,一看是汪明刚,压下心中怒气,说道:“不关你的事。”

萧谷米也瞧不上这个游手好闲的汪明刚,但是更不愿意去招惹他,也没不去理他,只是坐在那里不在唱歌了。

萧谷米要年轻几岁,加上平日劳动锻炼,要拿下汪明刚也到轻松,但是他比较胆小,碍于汪明刚平日的名声不敢与他正面较劲。

汪明刚见他没反应,心想可能是怕他了,他更是得意。

一连又踢了几脚,说道:“老子让你滚,你还巍巍不动,老子打死你。”

萧谷米尽管怕事,但还是有血性,加上酒劲上来,管你哪个,还是要还手的。

萧谷米一抬手,刚好抓住汪明刚的脚,用力一拉,一个踉跄,汪明刚重重地摔在地上,看着都疼。

这还得了,汪明刚臊皮了。爬起来就按住萧谷米,两人在街上扭打起来,你一拳、他一脚,两个都没太好。

旁边人都在看热闹,没人上前劝架,反倒还煽风点火的说道:“汪明刚,臊皮了,还有人敢打你呀。”

“萧谷米,莫怕,教训一下他。”

“也,汪明刚多挨了一拳了。”

“快点,萧谷米踢他一脚。”

······

不到十分钟,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嘴巴都不认输,不停的骂着。

经过一番折腾,两人的酒劲都上头了,完全醉成了一滩泥,但还是谁也不放手谁。

两个爬起来,坐在一起,有气无力的骂着。汪明刚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萧谷米的头,顿时鲜血直流。

尽管如此,萧谷米也没觉得好疼,只是感觉有什么流下来,一看是血,心中来气,也手握石头砸向汪明刚的头,一样头破血流。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砸向对方,也不多说话,旁边看热闹的人都被这样场景吓着了,纷纷喊道:“莫打了,莫打了。”

“那个去把他们拉开,要出人命了。”

最后还是由胆子大的人,将两人分开,此时两人都昏睡过去。众人不知那这两个怎么办,就这样干凉着,任由两人在街边,直到日落西山,赶集的人都散去了,他们才醒过来,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各自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