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吃一口馒头入王府做下人,她要穿金丝绫罗进青楼

我到大相国寺上香时,心生妒恨的阿姐剃去青丝扮作尼姑,

袖中藏刀一招要了我的命。

重生一世,林因抢着要让王府管家买下自己,转手将我推给天香楼的妈妈。

分别那日,她势在必得告诉我:“林果,这一回,你便是万人作贱的妓子,而我注定要做渝王妃。”

见林因这般得意,我却暗自叹息:阿姐不愿过红袖揽金的惬意日子,非要去晋王府给人养药婴,倒是拦也拦不住。

罢了,人各有命,我自当成全。

1

饥荒年,我与阿姐同被家中发卖。

我为吃一口馒头入王府做下人,她要穿金丝绫罗进青楼。

只是三年后,我母凭子贵做了渝王府的宠妃,林因色衰染病被赶出天香楼流落街头。

我怀胎三月到大相国寺上香祈福那日,她换上僧衣袖中藏刀对我痛下杀手。

若不是死前听林因说出心中怨恨,我或许都认不出那面目全非的尼姑是我阿姐。

“林果,凭什么你的命这般好?你进王府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却要在烟柳之地以色侍人,命运果真不公!”

她眼角淤青面容生疮,皮肤**处遍布脓疤,和昔日游街的花魁娘子判若两人。

我落得个一尸两命的结局,林因也难逃一死,只是不曾想,我和她,竟重生了!

思绪到此,我抬眸看向眼前各要买一位妙龄丫头的富态妇人和梳发髻的老嬷,这周遭都是脖颈被套了草绳,等贵人来买的奴隶。

那妇人甩着帕子称,跟她回去保管锦衣玉食,将人养出来不逊色京城里的小姐。

老嬷冷哼道,这等低**色能入晋王府做事吃饭,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没等人牙子开口,林因忽而起身将我护在身后。

她双眸含泪,哽咽哀求:“嬷嬷,我妹子还小,您要买奴,便选我吧。”

人牙子打了阿姐一鞭子,却是责罚她自作主张:“贱蹄子,何时轮到你发话了?”

可见到林因受伤,老嬷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倒是个可怜人,你随我走吧。”

妇人抬起我的下颚打量,神色语气略有不满:“身段干瘪,跟骷髅精似的,不过这张脸看起来还勉强说得过去。”

我记起从前老嬷对我说过的话:“我选中你,便是因你年幼肌瘦,为奴为婢姿色不是紧要,反倒会让你招来麻烦。”

林因比我年长三岁已然及笄,五官随娘生得端正,我适才想起,她这几日总为我擦脸,可自己却脏得看不出本来面貌。

2

我愣神之际,人牙子已将林因和我的卖身契分别交出。

崔嬷嬷亲自为林因解开绳子,“好丫头别怕,等到了晋王府,每日都有白馒头吃。”

杨妈妈也不甘示弱,高声对我说:“你叫林果是吧?往后就跟着妈妈吃香的喝辣的,穿金丝绫罗,我将你捧成第一美人。”

林因低头抽泣,上前一把抱住我。

崔嬷嬷看她的目光又添了几分赞许,道:“这孩子,果然重情重义。”

却不知,林因表里不一,势在必得告诉我:“林果,这一回,你便是万人作贱的妓子,而我注定要做渝王妃。”

直到此刻我方才确信,上一世,是我跟崔嬷嬷去晋王府做下等丫鬟,阿姐和杨妈妈入天香楼习琴棋书画。

前世崔嬷嬷和杨妈妈来时,林因也如今日这般将我推开,故作大义凛然说:“我妹子还小,您要买妓,便选我吧。”

我以为阿姐待我好,将月例都给她。

后来却见,林因将我留给她的桂花糕喂了野狗,嫌恶不已指责我:“旁人吃剩下的东西,你稀罕得跟金银珠宝似的,傍上王府也不见拿些值钱的回来,真是没用!”

我愧疚更甚,阿姐在青楼身不由己,我却人微言轻帮不了她。

直到一天夜里,晋王妃将我送入老王爷房中,并对我允下丰厚赏赐。

此后我拿着钱去找林因,她却同我断绝姐妹情分,最后更是因妒生恨要了我的命。

我并不拆穿林因,反倒配合她上演姐妹情深的好戏,可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

当今晋王是皇帝叔伯,位高权重年过半百,看似人模狗样性子和善,实则是个暴虐色鬼,那王府内宅不乏手段奸诈色艺出众的通房美妾,连出身名门的晋王妃都镇不住。

林因入王府,无疑自寻死路。

她以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却不知里头藏着不为人知的腌臜隐秘。

3

如今正值元国甲子年北方大旱,富商官绅举家南迁,百姓食人肉喝人血。

我又想起前几日娘生子故去,连哭喊的气力都没有,炕上血腥气混着泥土味,爹为小弟剪断脐带,混浊眼底露出寒光。

察觉他的心思,娘在咽气前对爹说:“将因儿和果儿卖了,换条活路吧。”

自此,我和林因辗转几日来到上京城。

这地界不似边陲小镇萧条凄苦饿殍遍地,一眼望去长街繁华楼阁雅致。

我从小到大还不曾见过这般富饶,只是没想到,此处会成为我和林因反目成仇的起点。

和杨妈妈来到天香楼后,我被安排到清欢娘子身边侍奉。

清欢曾是红极一时的江南名伶,只是如今年岁见长容颜渐老,点香听琴的熟客愈发少,适才入京做个清倌人。

杨妈妈说,这楼内的伶人分三等。

“一等便是如清欢这般,名气在外头卖艺不卖身,若到了年纪有良人肯花大价钱娶进门,这辈子也算熬出头。”

“二等自是要接客,技艺才貌都极好,不过初夜要价动辄千金,也就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才有能耐买下。”

说到此处,杨妈妈特地提点我,“你可别小瞧这里面的门道,反正都得卖笑,要是傍上个有钱的主儿,也能多赚些回本儿不是。”

她说得不错,可我却是有些抗拒,爹娘说,良家不做妓,这是为女子的礼义廉耻,可世上还有一句话:笑贫不笑娼。

杨妈妈接着道:“三等做皮肉生意,容貌倒也不差,只是人嘛,总要活得体面些,今后能走到哪一步,便全看你自己的天分运气。”

我颔首应下,心中百感交集,天香楼也有规矩束缚,倒是比晋王府松快许多。

上一世进入王府后,我生怕出错丢了饭碗,也后知后觉,在这天子脚下,人命如蝼蚁,不是被饿死,而是被碾死。

上头人一句话,便能决定底下人的一切,哪怕我再谨小慎微,也还是逃不过祸端苛难。

说来晋王府的丫鬟,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刚入王府之初,崔嬷嬷见我年纪小,说是怕冲撞主子掉了脑袋,便让我在偏院儿里做些杂活帮衬。

家养的女使伺候王爷和王妃,我这种买来的奴婢便要包揽脏活累活。

被爹卖给人牙子的时候,我想着无论如何,只要有饭吃就好,却没想过,这世上还有比饿肚子更难捱的苦楚。

冬日洗衣水里混着冰碴子,要是不慎搓坏衣裳上的丝线绣花,定要受手板子,打到淤青见血才肯罢休。

那王管家是个狠角色,仗着自己侄女被晋王爷抬为侍妾,便不顾规矩出入女宅,曾在无人处欲对我图谋不轨。

上一世,王管家被我设计惹上晋王妃身边心腹春华,被打断双腿丢出府,却不知这一世,阿姐要如何应对。

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且等着看林因的下场。

4

杨妈妈领我到清欢房内,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谪仙似的的美人。

素衣蜀锦如皎白皓月,略施粉黛颜色惊鸿,话本里说的大家闺秀,大抵就长这般模样。

杨妈妈吩咐道:“清欢,这位是林果,以后便由你调教了。”

清欢颔首应承:“妈妈放心。”又对我开口:“进来换身衣裳吧。”

屋内点了檀木沉香轻烟缭绕,案上用镇尺压着墨迹未干的字画。

清欢挑了一件紫色衣裙递给我:“这是我少时穿的衣裳,用皂角洗过你莫要嫌弃,等量了尺寸我再给你做新衣。”

她看起来温柔从容,我却有些局促不安,前世我曾在林因口中听过有关清欢此人。

林因说,清欢虽挂着清倌人的木牌,但早就破了身子,在枕头底下藏着男人的物件,她平日里故作清高,私底下却是狐媚子,总在夜里与情郎幽会。

我印象中,清欢在林因入天香楼几月后,便嫁给了袁侍郎家的大公子袁毅做妾。

晋王府簪花宴上,我曾见过袁毅,满身膘肉沉溺酒色,敢当众和晋王讨要献艺舞姬,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

只是嫁入袁家不到一年,清欢却香消玉殒,我略有耳闻,她是夜里醉酒跌入水塘而死。

可我也记得,袁毅的正妻出自城南柳家,向来泼辣善妒,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京城之内爱慕清欢愿娶她做正头大娘子的男人数不胜数,最后却是袁毅这样的草包抱得美人归,实在令人唏嘘不解。

林因入晋王府三日后,破天荒托负责采买的老伯给我捎了口信。

她要我偷客人赠予清欢娘子的贵重首饰变卖,换钱打点急用。

我早有预料,王府的活计不好做,若不能塞些银钱变通,便只配成为粗使丫鬟。

林因自命不凡,想来她曾经在清欢身边伺候,是个捞油水的惯犯。

如今我与林因已分道扬镳,自然不会像上一世那般糊涂帮她。

只是没过几天,我到城中铺子置办胭脂,却见林因跟在王侍妾身边。

林因倒有几分心计,不知用什么法子,成了月例二两侍奉人的一等丫鬟。

5

见到我,林因横冲直撞有意拦路:“小妹前几日,为何不听我的差遣?”

我淡漠回她:“阿姐教唆我做坏事,还能这样理直气壮质问,脸皮果真够厚。”

王侍妾摇着团扇而来,却是皱眉开口诋毁:“原来这便是你那位入了天香楼的妹子,青楼女子用的胭脂,我可瞧不上。”

她话音刚落,店内客人不由得将嫌恶鄙夷目光落在我身上。

玉老板面露难色,对我下了逐客令:“林姑娘,实在对不住,还请你转告杨妈妈,往后咱们铺子不做天香楼的生意了。”

晋王府势大,她开罪不起。

林因脸上露出得逞意味:“林果呀林果,这便是你不听话的后果。”

我拿了东西便走,无意同她费口舌。

那王侍妾生得貌美却实在蠢笨,帮着林因仗势欺人,殊不知自己养了一条会咬人的狗。

经此插曲,我回到天香楼交差已是傍晚。

我刚进屋,便闻到一阵饭菜香,清欢笑着对我说:“回来了,去洗手吃饭吧。”

我颇为意外,她竟备了两份碗筷等我用膳。

上一世在晋王府,我虽不至于饿肚子,可总是抢不到热腾腾的饭菜,只能吃些残羹。

王府之内几百人吃饭穿衣,每日都有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高高在上的主子奢靡不必说,就连晋王贴身的护卫和伺候王妃的婢女,都能拿出余钱置办宅院。

面对清欢好意,我低头道:“这不合规矩。”

我虽不自轻自贱,却也知安分守己,若是一朝出了差错,免不得要受责罚打骂。

清欢不以为然:“你既是我房中的人,吃穿住行便由我说了算,杨妈妈不会怪罪的。”

我迟疑不决,并不知她出自真心还是蓄意陷害,正赶上杨妈妈拿着账本来兴师问罪。

“林果!我让你到玉老板那儿买一批舞衣和胭脂水粉,这账目怎的对不上?”

我软了膝盖,垂眸认下:“林果办事不力,请妈妈恕罪。”

前世在晋王府,我遭遇过数次这样难堪的光景,先示弱,总不至于被一脚踹弯膝盖。

见杨妈妈语气不善,清欢赶紧为我说话:“妈妈莫要气坏了身子,小果子刚来没几天,出些纰漏也情有可原。”

我绷紧身子只等挨打,杨妈妈火急火燎进屋,却是一把扶起我,才道:“咱们天香楼不兴下跪磕头为奴为仆那一套,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买的全是柳家上等货,多花了一倍的价钱呢。”

6

我略有错愕,敛眸说出缘由。

“柳家胭脂和衣裳都是自产自销的老字号,比玉老板家好上不少,楼里的姐姐打扮漂亮了,客人们才会慕名而来。”

这话正中杨妈妈下怀,却也实在心疼钱:“你既这般有头脑和主张,怎的不帮我将醉梦居的客人也招揽过来?”

见我被刁难,清欢从中转圜:“杨妈妈说笑了不是,小果子哪有那本事,她只是想着,让姐姐们用些好东西,对吧?”

我开口回话:“醉梦居在护城河边,客人虽多,但都是些来往客商,天香楼要留住的,是官家富商,咱们不必同她们争散客。”

杨妈妈没了发作的由头,道:“你倒有几分做生意的天分,只是下回,还是要同我说实话,你和晋王府的王侍妾有何过节?”

我低头答:“不曾”,是实话却也有所隐瞒,那王侍妾是受了林因撺掇才看我不顺眼,此前我和她没有任何交集。

清欢道:“这怪不得小果子,外头人瞧不上我们风尘女子,我们自己可不能内讧。”

杨妈妈轻笑一声,却说:“你跟了我这般久,应该清楚我杨柳的为人,天香楼在这上京城开门赚钱从不惹事,却也容不得欺负。”

我心中诧异,不曾想杨妈妈这般开明,是个恩怨分明的真性情。

又听她道:“那王侍妾和晋王府的王管家沆瀣一气敛财争宠,我明日便告知云莺,让她在府中好生关照一下这两人。”

我恍然想起,云莺,是晋王府另一位侍妾,在家中不算最得宠,可入府五年,晋王始终不曾怠慢冷落她,也是有些手段傍身。

上一世,云莺常跟在晋王妃身边奉茶闲谈,还帮着她将我送给晋王侍寝。

没想到这云莺,竟是从天香楼出去的。

只是有心肠歹毒的林因出谋划策,她怕不是王侍妾的对手。

我欲言又止:“杨妈妈,云莺姐姐既已从良,咱们还是莫要让她惹上麻烦。”

清欢轻笑一声,坦言:“从天香楼出去的女子,十之八九是凭借美色才情,那些男子爱一时,为我等赎身脱娶回家中做妾,却断然不会专情爱一世,说到底,楼里的姐妹人脉才是最可靠的倚仗。”

她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小果子可要记住,天香楼是你永远的家。”

我心底激起一阵涟漪,鼻尖莫名有些酸涩。

7

林因费尽心思到王侍妾身边伺候,便是为寻机接近晋王翻身改命。

可她不曾料到,今日一早,王侍妾到主院给晋王妃敬茶,为一支血玉簪子和一位名唤云莺的侍妾起了争执。

晋王妃大怒,当众打了王侍妾耳光,又让她禁足闭门思过一年。

王府之内美人如云,连晋王自己都分不清,这样一来,王侍妾便等同于彻底失宠。

主子受罚,林因也难辞其咎,被派到外院洗衣洒扫,还挨了一顿板子。

处罚重了些,可没人会在意一个丫鬟死活,就连林因自己也不知为何挨打,只当是倒霉晦气跟了一个蠢货受其牵连。

不过见云莺有晋王妃撑腰,又得老王爷怜惜,林因暗自有了新的盘算。

两月后,天香楼来了一位豪掷百金的贵客。

清欢被叫去献曲,杨妈妈让人端给我一盘点心,“果儿,这是马蹄糕,你给天字号雅间的贵客送去,千万别出岔子。”

我应了吩咐,可刚到门口便听见清欢受欺负,房中还有另一位女子的声音。

“清欢姐姐,贵客要的马蹄糕送来了。”我推门而入,思索法子为清欢解围,却见晋王拉着她的衣襟不肯松手,房中还有一位穿上男装却有耳洞的娇俏女子。

晋王被扰了好事,扭头便骂我:“不懂规矩的贱奴,滚!”

想起前世经历,我心口堵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痛恨,扯出谄媚笑意应对。

“贵客息怒,马蹄糕趁热吃才算可口。”

晋王正要迁怒我多事,那位女扮男装的女子却开了口:“你们天香楼的马蹄糕确是味道极好,不过是因原料和厨子出自闽南,你这小奴真是没见识,敢在我等跟前卖弄。”

我俯首迎合:“小人不敢,还请贵客慢用。”

“王爷,云莺想吃马蹄糕,你莫不是,舍不得花钱给人家买?”

我心中了然,原来,她便是云莺。

倒是个妙人,陪男人逛青楼。

晋王对清欢起了色心,却也顺着云莺,“莺儿想吃,本王自然要亲手喂。”

清欢这才得了空子,和晋王拉开距离,拘礼道:“王爷见谅,清欢身子有些不适,今日便请无双妹妹来陪您吧。”

晋王搂着云莺,眼底浮现兴趣:“无双?可是那位新来的红人?”

我赶忙接话:“奴这便去请人来。”

无双来后,清欢终是得以脱身。

只是听着房中传来靡靡之音,清欢轻微叹息对我说:“走吧,我教你弹琴去,读书识字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教学不到半个时辰,杨妈妈匆忙而来,无奈对清欢道:“先别练了,那袁公子又来点你了,还带着一群好友闹事,老妈子我实在拦不住,你去应付一番吧。”

清欢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小果子,你等一会儿,姐姐很快回来。”

我深知清欢不愿,杨妈妈道:“这世间身不由己的事多了,能衣食无忧保平安已是不易,放心吧,你清欢姐姐聪明着呢,袁毅那小子讨不到什么便宜。”

话虽如此,可我心中担忧不减反生踌躇。

想到前世清欢嫁了袁毅,我手下琴弦突如其来断了一根。

杨妈妈又唠叨起来:“哎呦喂,死丫头败家,这琴弦可是由冰蚕丝所制,老娘给你记账上,往后你可得冠绝京城给我挣回来!”

我沉吟不语,杨妈妈心疼不已将古琴护住,对我道:“学会新曲前,你便用普通的琴吧,可别糟蹋好东西了。”

8

那日过后,我听无双姐姐说,云莺和晋王乔装出府无非寻个新鲜乐趣,每次都叫房里的婢女帮着打掩护。

但事实上,晋王妃知晓此事,不过是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来可笑,高门大户自以为无人知晓的丑事,大都早已成了市井街头谈资笑话。

许久不闻林因消息,我却也不甚在意,晋王是个虎狼窝,她迟早要付出代价。

只是找不到前世清欢嫁给袁毅的原因,我始终难以心安,不知该如何扭转。

一个月后,袁毅带了一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青衣少年来天香楼,指名道姓要见清欢。

我去请杨妈妈的时候,她止不住咒骂:“要死了,这小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