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故步自封,要对着新的经验与圣经开放,愿意接受挑战与修正,以这样的态度来面对科学与信仰。
科学与圣经,你相信哪个?许多基督徒面对这问题时,会产生许多冲突。而有些人会尝试解决冲突,并宣称说:“科学证明圣经是对的!”但我对于这样的想法产生了质疑。
先不论这些宣称是否正确,我发现有一个更根本的问题隐藏在这种思维背后:如果我们使用一个方法来验证某件事情,不就代表这个方法更具有权威性?这个想法直接挑战了基督徒的信仰权威:这些基督徒心中的权威是科学?还是信仰?
其实过去西方是长期以信仰为权威,前基督教时期的希腊哲学开始,就认为世界具有形而上的完美、第一因,以及第一存在者。这些观念进到基督教思想中后,慢慢发展出完美的上帝,并且上帝创造了完美的世界运行的规则,而上帝创造完后就离开世界,然而这种上帝观却也悄悄地将上帝推往世界的边缘。
十七、十八世纪的启蒙运动兴起,加上种种灾难和疾病,人类开始怀疑起上帝的完美性;甚至有人认为,既然上帝创造完世界就离开,那么世界根本不需要上帝也能运作。无神论就此产生。以理性、科学的方式看待世界成为了一种权威。然而,科学就应该是一种权威吗?
科学是什么?
讨论科学的权威性,就要问:科学是什么?有些人会将科学视为一种真理,然而科学不是真理,而是探究真理、对于真理的解释与诠释;对于科学而言,真理其实是“自然”本身。
科学的解释与诠释都建基在某种世界观下,再从这些世界观来解释观察到的事情。在孔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中,称这种世界观的根基为“典范”。同一个现象,在不同的典范中有着截然不同的解释,例如我们熟悉的中医与西医。
或者我们可以从科学史的发展来看出些端倪。在亚里士多德的世界观中,物理会往下掉落,是因为他是不完美的,是会朽坏的;而天上的东西是完美的、永恒的,因此绝对不会改变与掉落。到了牛顿,他的世界观与亚里士多德完全不同。他认为,物体会掉落是因为有“引力”,并且提出万有引力,解释许多当时候已知的天体运动,也成功预测了一些现象。
至于爱因斯坦,也许高中物理老师教我们爱因斯坦修正了牛顿力学,然而爱因斯坦与牛顿明明就是本质不同的世界观。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没有真正的“万有引力”,是因为物体的质量造成空间的扭曲;而旁边的物体只是顺着扭曲的空间往位能低的地方前进,看起来就像被吸过去一样。之后的量子力学又对力有不同的解释,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一个肯定的说法可以统合相对论与量子力学。
从科学的发展看见,“典范”对于事情解释的力量。孔恩认为,连知觉都建基在典范上,典范内不存在的事情,就无法看见;典范的改变,也将改变对事物的认知与观察能力。如同伦琴发现X光后,各实验室也开始看见X光;如同当哥白尼提出地动说后五十年,人们纷纷在不改变的天空中看见会改变的天体也绝不是偶然。
这样来说,科学到底是什么?与信仰冲突吗?
过去我曾经在高中教过地球科学,学生知道我是基督徒就问我:“老师你教科学,不会与神迹冲突吗?”我回答说:“在科学研究中,如果看见了一个新的现象,你会拿旧的理论来否定自己看到的现象,还是修正你原本的理论?如果你看见了神迹,你会怎么做?”
我们所面对的不再是冲突,而是对于事实、对于真实的诠释与解释。这是在问我们自己是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事情?是否用信仰的眼光来看世界?
而什么是信仰的眼光?这可以用一个问题回应:“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符合科学吗?”一个深信基督信仰的基督徒很快就会发现,这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因为我们深信耶稣从死里复活,这根本不需要被科学验证。并且,我们深信这个信仰是透过真实的与上帝相遇,而非透过我们的理性或感性。如同我握住你的手,无论你感受到的温暖,或者去解释这个行为,都是发生在“我握住你的手”这件真实的事情之后。
信仰,就是生命中真实与上帝的故事;圣经也就是信仰前辈们实际与上帝的故事的纪录。圣经的叙事中,上帝被启示为造物主,祂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圣灵展现爱、生命与创造力;圣灵上帝爱着世界、进入世界、创造世界。
这改变了我们对于自然与超自然的理解,也许我们习以为常,认为一切都是自然的。风为什么这样吹?雨为什么这样下?太阳为何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这如同妈妈的早餐,每天准备好在餐桌上,孩子吃了就出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孩子觉得这是自然。直到有一天,孩子起床,发现餐桌上没有早上,很生气地认为这不正常,那是因为孩子忽略了一件事情:餐桌上的早餐是出自于妈妈的爱。风为什么这样吹?雨为什么这样下?太阳为何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是出自于上帝对人类的爱。
当我们意识到,我们是以信仰来看待世界时,我们的世界就改变了。
其实科学与信仰都是在追求真理,只是科学发展至今,依然是有限的。然而,我们对上帝的认识也是有限的,因此我们不能故步自封,要对着新的经验与圣经开放,愿意接受挑战与修正,以这样的态度来面对科学与信仰。如果我们对于上帝的各样知识是渴望的,那么势必需要从自然来认识上帝。反之,对于自然或科学想要有更深的认识,必定需要认识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