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在人物形象上的塑造上有一个极为引人注目的特征,那就是把比较抽象和深奥的有关人和人性的命题化解为时空两度,于是也就化解成了活生生的人生命题,因为人性的时空形态也就是展开了的人生形态。“台北人”中的人物,在时间上几乎都有沉重的今昔之比、年华之叹,在空间上几乎都从大陆迁移而来,隔岸遥想,烟波浩淼。于是,时间上的沧桑感和空间上的飘泊感加在一起,组成了这群台北人的双重人生幅度,悠悠的厚味和深遂的哲思就从这双重人生幅度中渗发出来。有的作家也能排除“非人”的干扰而逼视人的命题,却往往陷入一种玄学式的滞塞,白先勇打破了这种滞塞,把自己的人物推入背景开阔的人生长旅,于是全盘皆活。只有在人生长旅中,那些有关人的生命形态的盈缩消长、灵肉搏斗、两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