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人和城市老人哪个更幸福?#
《父亲的乡村》

偶回故乡探望父母,总看到老父亲躬耕于田间劳作,为一垄麦子为一畦时蔬,和母亲不辞劳苦。

一直不理解为何他放着闲适的南京退休生活不过,非得转换身份成为田头老农。
我和父亲的对话总是没有结论:
“来有山有水的温州吧”
答:不去。
“去上海吧,妹妹一直想你们去”
笑答:也不去。
“苏州阊门可是我们祖辈的根,好好呆一段时间,还可以看到孙子孙女,岂不是最幸福的事?”
摇着一头白发再答:不去不去。
我愕然,但只能作罢。

母亲时不时打来电话,一开口是,“啥时候回来?回来取一下鸡蛋吧”
要不就是——“你爸种的香椽树挂果了,可以回来摘了”。
每每从故乡返程,后备厢被母亲塞满她亲手种的各种时蔬。春有韭菜与菜籽头,夏有瓜果毛豆,秋有花生萝卜,冬有番薯香芋。
有时还宰一只鸡,或做一锅狮子头,再炖上红烧肉,满满当当的,有一种不装满不让离家的势头。

某天,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披着星光叩想他们的院门,母亲惊喜万分。看她细细剁碎菜叶为我做时蔬汤,看她伛偻着身子为我铺床,似乎懂了乡村对父母的意义。

他们年复一年等着草绿和虫鸣,不辞劳作的同时,也接受大自然的温馨和给予。他们贪恋乡村那一缕照进窗口的冬日阳光,那个夕阳染黄的院落是他们骨子的根,这里有父亲童年的回望,有一些关于他们生活中无法割舍的记忆。

父亲早早离开故乡,当过兵,差点成为飞行员,母亲从小随外公学得一手好裁缝手艺。他们从小吃过很多苦,最苦的日子每天只有一顿是干粮,基本是每天喝着照见人影的稀粥。母亲年轻时也曾经有过创业的梦,但因为我们仨孩子,寸步难行,最终梦碎于乡村……

但对于曾经的苦难,他们如今从田地间慢慢疗愈,再从沉重的生活中抬起头来,让一次次破灭的梦又一次次地随着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的日子中重生。

这就是他们无法割舍的一切,所以大城市的幸福似乎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