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小脖子垂头丧气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家也不搭理他。他望着叶九子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瞪着眼睛看着走去的叶九子。
红眼巴嚓地跟脸子说:“这叶九子摔跤可厉害了,他会下绊子,还浑身是劲。”
脸子说:“平时你不也很有劲吗?这下遇见对手了吧!”
小脖子没有吱声。
叶九子几下把小脖子摔了大跟头,趾高气扬。一面走一面得意洋洋地说:“小样的!摔跤一般人都不不是我对手。大家背地里经常这样叨叨我。”
“哎呦!看看,看看他那样子!还‘大家都经常这样叨叨我!’”小多讥讽地说。
他们正说着话,只见那叶九子哼着小曲,晃了晃当地走着。突然他“哎呀!”一声掉进街边的水沟子里,半天没有出来。
他们跑到跟前一看,叶九子得意忘形过了头,脚脖子崴了。疼得不能动弹,大家急忙把他搀扶起来,叶九子“哎呦!哎呦!妈妈呀——”的直叫。他们把他送到家里,眼见着那脚脖子肿了起来,就像他妈妈刚刚蒸好的发糕似的……
叶九子妈妈在家不知道怎样为好,慌里慌张地只是在屋子里遛圈。邻居过来,说这孩子脚肿的这么厉害,得赶紧送医院,不要把孩子耽误了。大家赶紧帮忙把叶九子用推车送到医院。
脸子和小多还有小脖子在他们家门前的老柳树下正在玩,突然飘来一缕黄瓜的清香味,脸子和小多觉得奇怪,左右看看寻找,原来是二丫躲在树后吃黄瓜。一看有些鬼鬼祟祟,小多问他哪来的黄瓜,二丫一面嚼着黄瓜一面说是姑姑给的,露着豁牙。虽说二丫绷着脸没有笑起来,一看就知道心里很高兴,吃着黄瓜很爽。
原来是偷偷吃的是他们家的黄瓜,脸子这几日都没有舍得去摘。是妈妈给二丫摘的,妈妈真是对二丫好,脸子和小多特别嫉妒。
妈妈还给二丫两片饼干,拿着妈妈送给他的饼干,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半天也不吃,一是舍不得吃,二是纯粹显摆一下他多么打腰(受宠)。不停地在小朋友面前晃来晃去。小脖子也有些嫉妒,他手欠,对二丫拿饼干的手猛地一打,给饼干打掉地上。
二丫被惹急了,他攥起拳头举了起来,急赤白脸说要打人了。
人看来是急了,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可他攥的拳头却是实在没有威慑力。他是四指攥得紧紧的,大拇指在四指上面,那不是攥拳头是捏拳头。这样的拳头一点力量也没有,尽管眼睛瞪着,嘴撇着,一看那拳头谁也不会害怕。
小多说:“那哪是拳头啊,那是向人家竖大拇指,称赞人家呢。如果这样的拳头打人,不就像姑姑给奶奶捶背一样吗!”
他们几个小朋友都很反对小脖子的卑劣做法,看见人家有好东西,不管怎样,给人家打掉地上,实在是不好。
脸子狠狠地瞪了小脖子一眼:“小脖子,你不应该这样,你这样做法真是坏透了。”小脖子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他脸一红,只是眯着小眼睛,不好意思,嘻嘻地笑着。
二丫看竖起拳头也没有人惧怕,再看一看饼干落在一片草上,没有弄脏,赶紧捡起来。不理大家,走了。
二丫又来了,刚刚睡醒,懒洋洋地走来,耷拉着眼皮。
大舅妈特别宠着他,别出心裁在炖芸豆时,把一些比较成熟的大个芸豆粒,有花的,有黑的、红的、白的,用线串起来,一块煮了,煮好后给二丫吃,二丫把芸豆串挂在脖子上,即当项链同时吃起来也很方便。
见大家觉得很新奇,于是他开始精神起来,一面玩一面吃,随时顺手就吃一颗芸豆粒,颇得大家羡慕。
他站在大家伙面前挺着胸脯,趾高气昂地显摆那串芸豆粒。
故意搭讪,抬起头和脸子他们说话,手闲不住,总是好一面说话一面一只手拍着自己的屁股,习惯了。
小多说:“你怎么有这种动作?这是什么意识。”
二丫自我解嘲说:“呵呵呵!拍马屁呢!”大家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脖子也别出心裁,让他妈把小个的土豆放在芸豆锅里煮了,把土豆串起来,也挂在脖子上慢慢吃,为了比过二丫。
小脖子脖子上挂着土豆串,故意在二丫面前晃悠,就是为了显摆,镇过二丫。这土豆圆溜溜个头也比芸豆粒大挂在脖子上,确实比二丫的芸豆粒威风。二丫本来就很烦小脖子,见他趾高气扬的样子很反感。二丫越看越生气,琢磨着怎样对小脖子进行报复。
二丫突然想起了什么,露出狡黠的笑脸。他从兜子里拿出一块橘子皮对小脖子说:“你看这是什么。”小脖子一看,二丫把桔子皮煨弯冲着小脖子一捏,桔子皮崩出的汁喷向小脖子眼睛,使小脖子眼睛辣够呛,赶紧捂住眼睛。
二丫说:“告诉你,别惹我!我今天心情不好。”
小脖子揉揉被辣的眼睛,故意显得不以为然:“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又能怎样?”说着还用肩膀故意撞二丫。
二丫这回可真的来劲了。他眼睛本来就大,两眼大大的瞪着小脖子,那眼睛瞪得太大使人惊悚。他突然上去拿起小脖子的胳膊,狠狠地大咬一口。大家都很惊讶,二丫竟然用嘴咬人。
土豆煮好后,又面又软,用线串上后本来就不结实,经过二丫这一咬,小脖子一挣扎结果都掉落到地上,白扔了好多。脸子想拉架,结果一脚踩在一个土豆上,土豆踩扁了脸子跐溜一跤。
二丫的牙很锋利,把胳膊都咬破了,小脖子看着自己的胳膊冒着血津儿,疼得咧着嘴:“你敢咬我!咬我……”他跑回了家。
二丫气冲冲地站着,捏着拳头呲牙咧嘴,好像还要咬人,他们看着二丫的凶相,都跑了……
在一起玩,时间长了也不在意二丫被妈娇惯的事情了,脸子他们开始习惯了他的言行做派。其实二丫很随和,也很幽默,时常爆出一些笑话,他们在一起都很开心。
二丫就是大黄米包的粽子,粘又粘,几乎天天来脸子他们家找脸子他们玩。
如果脸子、小多他们生气,不给他好脸,斥责他,二丫会故意拿出怪怪表情,翻弄着眼睛,忸怩作态显示委屈万分。
他搔首弄姿地撞你发出拐弯的怪动静:“嗯——嗯——”娇滴滴地瞅着你,把他们逗得哈哈地笑了起来。
舅妈把二丫娇惯成了大舌头,怎么改也改不了,说话发贱,说村西老刘家的春花大姐去师范学校读书,他说:“葱花大姐去吃饭学校读厨。”
由于说话发贱闹出不少笑话。脸子始终以为他就是舌头长的比一般人长,说话才那样。
别看二丫被舅妈贯得娇滴滴,二丫人还是很勇敢,很倔强。
他们玩骑木马,二丫甘愿当木马让大家骑,秃子沉把二丫压了个打趴扑,二丫也没说个不字;他们玩踩高跷,二丫的高跷没有绑好摔了,鼻子都摔出了血,还乐呢。
跟人家打扑克刮鼻子,输的太多积攒一起一百八十多下,被小朋友刮鼻子。大家都劝差不多就行了,刮他鼻梁子的手都累得有些抬不起来,可二丫不依不饶坚决刮到数为止,不刮不行,绝对不欠对方的。那鼻梁子都刮破了,也不吭声。
第二天鼻梁子肿得老高,搞得舅妈去找人家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