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传之苏轼嗜好之合药、酿酒轶事

《苏东坡传》李一冰著

苏轼是我国北宋时期的文坛魁首,曾被命运高高抬起,又被命运重重摔下的苏轼,曾多次被贬,亲人相继离去。他也能把失意融化,化作“人间有味是清欢”。仕途坎坷,人生起伏的苏东坡,有着随遇而安的乐天精神,他不但对文学、诗、词、赋和书法精通,在其他领域建树颇丰。众所周知,苏轼是个美食家发明家,东坡肉,东坡肘子等等美食。其实,在苏轼日常生活中,有两项经年不倦的癖好, 一是合药,二是酿酒。

苏轼的嗜好之一合药,这个爱好建立很早。在宋仁宗朝(公元1010年-公元1063年),朝廷编行《惠民济众方》,就启发了他对中药的兴趣和热忱。流放黄州期间,苏轼结交了医学造诣很深的聋医庞安常,就开始认真下过研究中医。 同时,苏轼非常热心于收集验方,推五行运行之理,研究治病用药的基本。如写给庞安常的信,即可做他们之间研究讨论的例子。

苏轼对中医理也有研究,认为重虚有实候,而大实有羸状,差之毫厘,便有死生祸福之异。并批评那些士大夫“秘新患而求诊,以验医之能否,使索病于鱼漠之中,辨虚实冷热于疑似之间”。苏轼有医论、医方存世,著名的《苏学士方》便是他收集的中医药方。后来人们把苏轼收集的医方、药方与沈括的《良方》合编成《苏沈良方》,至今犹存。



苏轼在杭州做知府时,正值瘟疫时发,为了使黎民百姓免于疫病之苦,苏轼从个人的俸禄中拿出50两黄金,在城中建了一座名叫“安乐的病坊”,三年之中就医治了近千名病人。后来,病坊由专派的僧人主持。
苏轼在被贬到
落后的惠州时,生活上最严重的缺乏,是病无医药,而且又因风土之恶,瘴毒是普遍的地方病,所以,苏轼到达惠州后不久,立即搜购药材,合药施舍,如与南华寺重辩长老书说:“到此已来施药。”遇有惠州买不到的药材,他便远向广州托购。 一次买黑豆作豉,就要三石,可见瘴疾流行之广,而他所施舍的范围也真不小。

不但如此,苏轼后在白鹤峰上,造了住宅,便在屋后小圃,自己种植药草, 有安神开心的人参、明目乌发的枸杞、清火的甘菊,解毒御瘴的薏苡,以及有返老还童之效的地黄,配以阿胶、崖蜜、山姜、合溶为汤。虽然都是老人常用的保健药物,总也不是单为个人所需,就要种植这么多。苏轼在惠州,忙着营义冢,修桥梁,施药等等,在在都要花钱,到后来不得不为自己起造一个住宅时,他仅有的一点微薄的积蓄,也就完全用空了。囊空如洗,人不堪忧,他却认为从此一身轻安了。习医施药,皆是出于利人济世的天性。


苏轼的另有一项长久的嗜好,则为酿酒。如在黄州自酿蜜酒,在定州酿中山松醪,虽然酿造的技术,似乎并不十分高明,但他却做得兴头十足,每新酿一个品目的酒,题诗作赋,很是自诩。

岭南多瘴疠,应当常常饮酒,用以御瘴,何况该地不比中原,尚无禁酒的法条, 可以自由酿造。据苏轼自己说,他遇到一个隐者,传授桂酒方,用桂花酿造成酒, 盎然玉色,香味超然,认为这是仙方,非人间之物,酿成试饮,不禁欣然言道:“酒,天禄也。据他说,他将此方刻石藏于罗浮铁桥下,以待后之“忘世求道者”再来发现。

在流放岭南期间,罗浮道土邓守安又传给苏轼一个“真一酒”方子,用白面、糯米、清水各三分之一酿造。 苏轼说:“成玉色,自然香味,绝似王太驸马家碧玉香也。”又说:“真一色味, 颇类予在黄州所酿蜜酒也。”苏轼还专门写了《真一酒歌》和《真一酒诗》,说此酒是天造之药。“真一酒”材料如此贫薄,恐怕也就不会真是美酒,只是代表主人淡泊的享用而已。而取名“真一”乃是因为此酒为作者自酿、自取,与诗中的人间真一东坡老相合。

苏轼酿酒

苏东坡虽爱喝酒的,可惜量太小。“饮酒终日,不过五合”。花一天时间去喝,只能干掉半升,也就相当于今天的一瓶啤酒。官员和朋友们前前后后给他送了几十斤好酒,他只喝了几斤,剩下的不舍得卖掉,就在屋里攒着。他家北墙根儿一长溜酒坛子,每个坛子里都装着大半坛名酒。到了夏天,坛子密封不好,苍蝇蚊子乱飞,苏轼怕酒坏掉,找了一个大缸,把那些剩酒统统倒进去,盖上盖子,封上黄泥,什么时候来了客人,就从缸里舀酒待客。苏东坡在黄州时给自己盖过三间简易房,房间四壁画满雪景,美其名曰“雪堂”,那一缸混合酒就存放在雪堂里,故此老苏为它取名“雪堂义樽”。

苏轼是文学史上难得一遇的全才。爱好广泛,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苏轼积极入世, 匡扶天下;旷达真率,超然出世;在顺境中淡泊;在逆境中的从容;在境遇变化时的通达;苏轼的一生展现的是最为健全、最为圆融,可亲、可敬的活生生的真实人生,同时包含了最大限度的人性的丰富性和发展的可能性,此种超然人格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