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话北京-打枣儿 - 你知道吃枣虫子的学名吗?

Hi,我是颢君,


“估计你在这大半年内吃下了整整一棵树结的枣儿了吧。”家人说。


“我也没想到我这么能吃枣儿,虽然不好消化,但就是忍不住要吃。”我说。心里想着:我哪里是在吃枣,这么多年我在德国都没有见过新鲜的枣儿。现在日常生活中能让我抓住记忆中童年的,就是这一粒粒青的,红的,青中带红的大枣儿了。看着他们,吃着它们我就感觉我是在童年的世界里游荡。


小时候年纪小,看着什么都大:姥姥和姥爷个子大,姥姥家的房子大,姥姥家的院子大,院子里的园子大,园子中间的枣树大。而那颗枣树的下面,就是那个每天都要站在或坐在那里的小小的我。


“姥姥,什么时候这枣才能吃呢?”这是我从每年的五六月枣树开花开始每天都要问的话。


给姥姥问烦了,就会摘下几个小青枣放在我手里,“给你,尝尝,看能吃吗?”


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咀嚼着,由于干涩难以下咽后再吐出来:“不好吃,涩。”


“所以啊,要等到天热的时候,枣子红透了才好吃。”姥姥说。


于是啊,我就等啊等啊,每天早上爬起来去看,是不是已经长出了果实?是不是长大了一点?是不是出现了一点红晕?是不是已经红透?


不仅如此,为了能吃上枣,还请教玩伴怎么爬树。只见那几个猴子一样灵活的小玩伴们双脚一蹦,双手环抱着树干,整个身体就贴在了树上,紧接着双腿弯成蛤蟆型,双脚对着树干使劲一蹬,与此同时双手松开,身体随之一个上跃,双手和身体再一次紧紧地伏上树干。就这样重复几下,人就已经站到了树杈上了。我尝试了几次,也摔了几次,终于也能像他们一样攀到最低的树杈上,就被姥姥喊下来了。


学会了一项技能,而且能够用手摘到就有了惦记。有一天,趁着姥姥午睡,我又走进园子里爬树摘枣。上去了才发现,一些看上去有了一些红晕的枣儿竟然是空的,而且看到了树上长着浑身上下都是刺儿的毛虫,吓得赶紧爬了下来。不一会就感觉到一只胳膊的上臂突然开始火辣辣的刺痛,慢慢地疼痛难忍,于是哭着去向姥姥坦白应该是被毛虫咬了。


姥姥看着已经红肿起来的胳膊,说:“不让你爬树,就是因为枣树上面有羊喇子,叫你不听话,被蛰到了吧!”说着快步走进园子,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颗刚拔出还带着泥土的马齿笕草出来,用手把叶子撸下来在手掌上搓碎,敷在我的胳膊上,这才减轻了一点刺痛。


也就老实了两天,还没有完全消肿,就又跑进园子里了。但这次却不敢再爬树,因为羊喇子不仅是在树上吃枣儿,而且还会像吊死鬼那样从树上拉一条长长的线把自己吊在树下,人不小心就可能被蛰到。


看着等了那么久马上就要红透的大枣儿可能就会被羊喇子吃光,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于是缠着姥爷给我做一根可以拿得动的打枣用的木棍儿,因为大人使用的棍子太长太重,我根本举不起来。姥爷在墙边堆放的陈年玉米秸秆中找出一根长的,消掉了枯叶和可能割手的刺,做成了我专用的打枣棒。从那以后啊,凡是我能看得见的和能够得到的枣儿基本等不到熟透就全被我打下来捡着吃了。


枣这东西,没有熟透的时候吃,是很容易涨肚的,非常的不好消化。如果哪天晚上肚子涨涨的不想吃饭,还肚子疼,姥姥就知道我又趁着她午睡偷偷地打枣吃了。于是姥姥就编个瞎话骗我说:“这枣啊,不能多吃,一天不能超过七个,超过了肠子会打结,你就会肚子疼。”


“这样啊,那我每天就吃七个吧。”我说。从此我就记住了每天吃枣不能超过七个。


进入七月之后,炎热的夏季和暴晒的阳光,很快就将树枝上挂着的一串一串的大枣儿催熟红透,别提多诱人了。这个时候啊,姥爷就拿出我的打草筐说:


“你不是喜欢吃枣吗,吃完饭打枣儿去。”


“我够不着啊,怎么打?”我问。


“用你的小筐装,我来打,你就在地下捡。”


原来如此啊!于是啊,姥爷举着长杆一下一下地抽打,每一下都会有噼噼啪啪地枣儿的落地声,我就随着声音去捡,去找,不一会儿小框就满了。背着满满的小筐儿走出园子交给姥姥。姥姥将枣儿倒在大笸箩里,我再背着空空的柳筐儿回到园子里继续捡那满地的红枣儿。


枣树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连续打很多天,直到杆子都够不到了,树的顶端看着还是红红的果实一片。姥爷说:“够不着了,就让他熟透了自己掉下来吧。”说着收起了杆子,“走,跟我到十字街儿打酒去。”


跟着姥爷出了院子,拐两个弯就到了主街。姥爷沿着主街一边走一边村里人打着招呼,而也有大姑娘小媳妇们招呼着我,不一会就到了十字街上的合作社。那可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家商店,虽然不大,却什么都有,从各种糖块到饼干,从酱油醋到白酒,从铅笔到纸张,从布料和球鞋等等,在孩子们眼里简直就是天堂。


“秤几斤高粱酒,醉枣用。”老爷说:“再抓点糖块。”糖块当然我的专有福利!


姥爷提着白酒,我嘴里含着好吃的糖块,高高兴兴地刚到家,就看见姥姥已经从屋里端出了几只小口大肚子的坛子。我知道,马上就要做醉枣了呢!


醉枣:也称酒枣,有地方也称蹦枣,是我国北方的一种传统食品。醉枣也是长期储藏枣儿使其持续保鲜的一种特殊方式,即大枣成熟擦干后使用白酒浸泡于大坛小罐中,并放置到阴凉没有阳光的地方密封严实。一个星期后即可开始食用,并可以保留很长时间。醉枣的特点:枣香酒纯、口味独特、个大皮薄、核小肉厚、色泽靓丽、香甜爽口、营养丰富。



“等过节了,就去北京看你妈妈和爸爸,给他们送一坛子去,他们可喜欢吃喽!”我和姥姥一边擦着枣儿,她一边念叨。


“我也爱吃啊,给了他们,咱们还够吃吗?”我问。


“你忘了,最多吃七个,这么多,还怕不够你吃?”


后来才知道,不用七个,那么大的枣儿,红红的带着浓浓的高粱酒的味道,两三个脸就红扑扑的醉了呢!


《完》


来,一起用绕口令练练嘴皮子:出东门,过大桥,大桥前面一树枣,拿着竿子去打枣,青的多,红的少,一个枣,两个枣,三个枣,四个枣,五个枣,六个枣,七个枣,八个枣,九个枣,十个枣;十个枣,九个枣, 八个枣,七个枣,六个枣,五个枣,四个枣,三个枣,两个枣,一个枣。。。。。。


小颢

11月28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