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将我们的生活与历史记录下来的祖先的生活结合起来,人生有什么价值呢?——公元前46年马库斯·图留斯·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

但是,人们也说他们渴望自己的生活有意义。从他们谈论意义的方式上看,意义似乎与幸福不同。事实上,意义和幸福可能会发生冲突——心理学的证据会告诉我们这一点。在社会心理学家罗伊·鲍迈斯特(Roy F. Baumeister)进行的调查中,人们将实现这两个人生目标的生命活动联系起来。

结果发现能够增加意义的活动会减少幸福——反过来也一样,能够增加幸福的活动会减少意义。令人印象最深刻的例子是抚养孩子的活动,可以肯定养孩子能够削弱可衡量的幸福感,无论是当时当地的感受还是从整体上来看。那么,人们为什么还乐此不疲地养孩子呢?这一直被称为“养孩子悖论”。其实解决办法很简单:人们生养孩子是因为这样做为他们的生命带来意义。

因此,幸福和意义是我们的两大主宰。它们是不同的希望,因为我们将其与不同的活动联系起来。谁也支配不了对方:我们有时候为了意义不惜牺牲幸福,有时候为了幸福不惜牺牲意义。我们或许可以得出下面这个等式的结论:

当人们在谈论意义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一个熟悉的想法是意义感必须与“更大”的东西联系起来。但是,鲍迈斯特的研究表明意义同样和“表达自我以及从历史和未来等角度和现在结合起来”的思考方式有关。仅仅思考过去和未来往往能提高人们的意义感,同时降低对幸福的追求。

这就让我们回到记忆和自我的问题上来。我们不妨说自传性记忆为我们提供了建构自我的原材料。我们如何将这些原材料塑造成有意义的自我呢?无论是心理学就还是哲学家,当今时代比较时髦的回答是叙述。这种想法认为,要成为自我就是要过一种像故事一样构建起来的生活——在这个故事中,你既是作者又是主人公。

“生活美满”的概念意味着“像讲故事一样生活”,这个想法最早来自尼采(Nietzsche),他曾经写道“我们渴望成为描绘我们生活的诗人。”这种观点还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人们开始不仅担忧吃饭和繁衍后代,而且考虑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时——就像大英雄阿喀琉斯(Achilles)那样的生活,虽然人生短暂,跌宕起伏,但是可歌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