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停经期左右,持续好几年的失眠、焦躁感、易怒感变得更严重,合并胸闷、喘、身体紧绷,终于超过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经过临床评估,潘太太接受了药物治疗与心理治疗,整体状况有所改善,但偶尔还是会失控。

“应该是去和朋友吃喝了,但却没跟我说。我晚餐都煮好了,为什么不跟我先说呢?不然我也不用为了他弄饭呀!”

于是,像开了水龙头般,一股脑儿地倾泻出她的不满,我静静地听着,也协助她澄清一些彼此的期待与落差,尝试陪着她去了解与重新建构自己在家中的角色。

“所以生活全都给家人,是你的决定?”我问。

“过去是的。”潘太太努力整理自己。

“我不知道是否该为自己多想想。”

“为自己想想,与照顾家人之间,只能二选一?”

“为自己多想想,会让你没有办法照顾家人吗?”我问。

为自己想想,与照顾家人之间,可以是个平衡,而非二择一的选项;当有人陪着她慢慢找到自己的位置,并非家庭中的位置,而是身为人的位置时,她似乎有些动机做些转变。

某次诊疗时,潘太太开始会诉说她去爬山时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去学画画时老师教了她如何观察景物等等;对于该如何活出自己,仿佛看得更清晰些了。她问我:“如果我慢慢好起来,那药物还需要吃多久呢?”

“我认为,吃药对你而言,不过是暂时的辅具,等你锻炼得更强壮时,就是拿掉辅具的时候。而过程中,必然有所学习,那些点点滴滴将会成为你生命当中很重要的养分。药吃多久,取决于你自己改变了多少。”

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一定可以脱下辅具,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