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位年轻人疲乏地形容,每天仿如灵魂出窍般,看见自己日复日追追赶赶,内心极之抗拒,每天都在不由自主中挣扎。看见年轻人在这些人生转折点上的战兢,我们当做的就是聆听和陪伴,与他们走过一个个关口。当他们走进辅导室,我们给予足够的时间及空间,容许他们停一停、唞一唞,耐心聆听那些不为人知的挣扎,好让他们的身、心、灵重新接轨。
在辅导室中看见年轻人的眼神,总是闪着被聆听、被尊重、被明白的渴求。记得有一位中五女生,常在辅导中提起陪伴她成长、她形容为“好朋友”的玩伴,我提议找一次机会,介绍他们给我认识,终于有一次她带领他们进辅导室中作客:就是两个布偶——天线得得B及Minion。因父母经常外出工作,也没有兄弟姊妹,她自小苦无倾诉对象,天线得得B因此成为她孩童时的玩伴;升中后, Minion则成为她的知心友。女生喜欢他俩眼睛大大,专注地聆听她每一个故事,更可无限地接收她所诉说的喜怒哀乐。
表面看似有趣,但她内心其实是被强烈的孤单感和恐惧占据。她自小被同学欺凌、嘲笑,怯懦害怕换来更多的欺负,惟有不断退缩,瑟缩一角,选择不主动与人接触来保护自己。幸好后来报读一个校外心理课程,认识了一班守望相助的同学,令她慢慢放下对人的防卫和戒心,尝试开始与人建立真正的友谊,并立志进修心理学,去明白自己及帮助被欺凌的人。
聆听的另一深层意义,就是去感应一些“说不出口的话”,当心灵相通时,你会感受到退缩冷漠的背后也许源自害怕再度受伤;极度愤怒的背后可能源自恐惧至爱的离开;泪如泉涌的背后或是源自从小被父母忽略或不公对待的愤恨。我们不难发现,当青年人被看见、被聆听、被明白过后,内心的心灵空间会顿然放宽,甚至释出良善,重新得力,藉着自身的经历,怀抱怜悯的心去接待他人。在我于辅导室接触的青年人中,已有好几位正进修不同的心理治疗课程或社工训练,装备自己,将来成为可以盛载伤痛的器皿。如经上所说:“我们在一切患难中,神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神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样患难的人。”(哥林多后书1:4)
人生的十字路口,往往是总结过去、放眼未来的时机,用心聆听,有助青年人看见自己是如何走来,往后又要走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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