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看来成都的气温居然一直想往40℃飙升。早上7点过金灿灿的阳光,直射得人睁不开眼。站在空调房间,是体会不到室外的炎热。来到父亲家,尽管乘坐有空调的汽车,但上楼后裙子还是湿透了。如果不需要做事,日子好过一些,可以坐在风扇前不离开,浑身上下的汗就此打住。
走到门口,父亲正好拖地到了门外,室内室外湿湿的地面,显得凉爽宜人。去厨房,把电饭煲的稀饭电源键按下;打开冰箱,把土豆丝端出来,午饭搞定。室内的风扇风力越大,噪音也不小。吹来阵阵的风,仿佛更热。
来到厨房,窗外耀眼的阳光射在银色的小轿车,其中一束光正好射在厨房的窗口。聒噪的蝉鸣此起彼伏,偶尔还会有一丝凉风扑面,不由得体会到“心静自然凉”的境界。当高温与疫情一起来袭的时候,宅家原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拿出2021年2月号的《书城》,坐在窗前,看那一篇篇美文。其中,让我最感兴趣的是张宪光的《花果的突围》。
作者从《三国演义》第二十一回。写曹操将刘备唤至府中,“盘置青梅,一樽煮酒,两人对坐,开怀畅饮”。此节通常简称青梅煮酒论英雄。
三国时的“青梅煮酒”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把青梅放在酒里煮呢?带着这个疑问,作者从多方面去了解。
去年读程杰先生的《花卉瓜果蔬果蔬菜文史考论》才弄明白。原来“煮”字不是动词,而是形容词。青梅、煮酒是两种食物,青梅是下酒物,煮酒就是一种酒。将“”酒”理解成为给酒加热,是误识。
接下来,作者又从宋代的酒主要分为生酒、煮酒两大类,从诗句中找到依据。
杨万里《生酒歌》云:“清酒清于雪,煮酒赤如血,煮酒不如生酒烈。煮酒只待烟火气,生酒不离泉石味。”这说明生酒是白的,煮酒是红的。煮酒多于腊月酿制,然后通过加热蒸煮来杀菌,封存起来,其法或始于晚唐时期的岭南一带。南方天气热,酒熟则易败,就把酿好的酒装入陶泥酒瓮中,以火烧之,杀菌封贮,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煮酒。其法见载于《投荒杂录》《岭表录异》等唐代文献,而大盛于宋。
一般情况下,煮酒并坛的时间在旧历四月初,恰与青梅初成的时间接近,古人所饮之酒,度数较低,所以不用许多肴馔,常用水果下酒。鲍照诗云,“忆昔饮好酒,素盘进青梅。”那么青梅佐酒,至少在南朝就已成风气了。除了青梅,甘蔗,黄柑亦可充下酒之物。
作者还从《尚书》中“若作和羹,尔惟盐梅”的说法,了解到古人食用青梅,除了佐酒,还喜欢蘸盐。
陆游诗云:“苦笋先调酱,青梅小蘸料盐。”“梅青巧配吴盐白,笋美偏宜蜀豉香。”“青梅旋摘宜盐白,煮酒初尝带腊香。”
作者从陆游的诗中,读到的是青梅与吴盐,而我读到的是陆游曾经在四川的生活,不然他的诗中怎么会有蜀豉香呢?
对于学者来说,“青梅煮酒”的考究是如此洋洋洒洒,对读者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次博古论今的穿越,从三国到唐宋。想起云南有一个县,叫“盐津县”,想起长沙有一个食品公司,叫”盐津铺子”。不知道这些关于“盐津”的名词,是不是与《尚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