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的一生是什么样子的?它一年开几次花?

那已经是我儿时的记忆了,在我小时候,在我的老家海盐,我曾亲眼看见过那铺展到天边的一片洁白的棉花田。我记得那时候我常常站在田埂边,看阿姨、嬢嬢们种植棉花。

我现在才知道,在那个时候,我的脚下所站着的,其实是一片长江中下游的平原,或者说,应该称其为沙洲吧,经过了千万年的泥沙沉积之后,才造就了这么一片一望无际,坦荡无垠的平原,据说,在地理学上管这样的平原,叫做冲积平原。细腻绵软的沙质土地,气候温和湿润,据说这是非常适合于棉花生长的。那时候尚且年幼的我,仔细地打量着那片土地,竟然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那就是,在田里头耕作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妇女,而且,以年轻的姑娘、少妇们为主。

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其他的农田里,比如不远处的油菜花田和稻田里头,都能够看到男性的身影,但是,唯独在这片棉花田里,没有男性,全是女性。莫非,这只是一个有趣的巧合不成吗?不过,我宁愿相信,这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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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在江南负责采茶叶的,都必须是女子,而且,都是豆蔻年少的少女,她们一大清早来到茶树林,采下茶树上最鲜嫩的嫩芽儿,然后,就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头,那茶叶经过少女心口那微温的气息浸润,就会变得格外地香甜清新。我不知道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但是,很多爱喝茶的朋友,都言之凿凿地告诉我,那的确是真的,只有这样,才能让茶叶的芬芳中,渗入二八少女独有的温情。所以,我相信,棉花也是如此,只有女子种出来的棉花,才更为温柔,用这样的棉花做成的衣服,穿在身上,才更为温暖。

每一朵棉花,都是从一粒种子里萌发出来的吧,当春风刚开始吹拂的时候,江风微寒,吹得人心里冷,当普通人还正瑟缩着手脚,用暖水袋之类取暖的时候,种植棉花的女子们,已经露着被吹得通红的双手,一颗一颗地,弯腰在旷野里播种下希望了。那些褐色的棉花种子,带着女子特有的温暖的体温,落到了蓬松、黝黑的泥土里。在一长溜的田里,女子们弯着腰,弓着背,不停地在田野里播撒着,她们的腰间挎着竹篓,竹篓里放着棉籽。

当春风浩浩荡荡地吹遍每一寸土地的时候,天气终于不再寒冷了,“吹面不寒杨柳风”在唤醒柳条,为柳树修剪着长发的时候,也同时唤醒了棉花的种子。于是,嫩绿的苗在田野里迎风招展,一眨眼的功夫,就长得和膝盖一般高了,个别贪长的,好像快齐腰了吧。

孟夏之日,是最有诗意的,同样,那些棉花的秧苗,也都被太阳照得泛亮。女人们薅草,女人们施肥,棉苗儿许是嗅到了女人们的体香,于是,一个个晃动着身躯,用叶子抚摸着女人们的手心,像是在感谢她们的悉心照顾。

当棉花终于有了粗壮的秆子的时候,就到了盛夏了。这时候的棉花,已经不仅仅要对付地上长出的那些杂草了,还有那些害虫,也都想伺机分一杯羹,它们总是在棉花要挂果的时候出现,和女人们争抢着丰收的果实。夏天是最繁忙不过的了,就连夜晚也不例外呢。

说起夜晚,人们都常常用“静悄悄”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但是,在棉花田里头,可不一样,当夜晚来临的时候,田头边的小路上,都会挂上一盏一盏的灯,这些灯,似乎是彻夜亮着的。这是一个多么壮丽的图景啊,田埂边一片雪亮,远处的田野里,虽然一片漆黑,但是,却能听见江风在浩荡地吹着,能听见青蛙鸣叫着,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还能听见棉花生长的声音,在盛夏季节,是棉花最贪长的时候,就好像到了发育期的孩子一样,一天一个样。虽然是深夜,可是,在棉花田里,各种声音拼合在一起,生命在沸腾着。

这时候,种植棉花的女子们,也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她们精心伺候的棉宝宝们就快在秋天出生了,怎能叫她们不欢喜呢。所以,有时候她们会连觉都不睡,彻夜地守候在棉花田里,在她们的悉心照顾下,棉花秧苗茁壮成长,拔节挂果。

最后,就到了丰收的季节了,棉花会开两次“花”,当花朵凋谢以后,棉铃就该爆开了,于是,棉花就迎来了它的第二次“花期”。棉花田中,到处都开满了那种“怒放”的棉花,等待着一双温柔的女子的手,将它们摘下。

这,已经是我年幼时候的记忆了,或许,已经变得不那么真切了,我不记得,棉花的生长过程,究竟是不是如我的记忆中那样,我也不知道,现在人们是不是依旧用着同样的方法来种植棉花。儿时见过的那些年轻的姑娘少妇们,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田间地头,听说,江南采茶叶的女子,当她们将自己的精华输送给茶叶之后,她们自己就会渐渐年华老去,芳华不再,那么,种植棉花的女子们呢,当她们将柔情和温暖传输给棉花之后,会不会也红颜渐老,韶华不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