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凰花铺就的“红毯”上,让青春淋漓尽致地绽放。
凤凰花开的时候,正是盛夏。
那一树一树火红在烈阳下燃烧到极致,是积攒了一整年的期望和沉闷在一夜之间,倾吐于层层叠叠的羽叶中,一团一簇,满树荣华。
绽放了的凤凰花不久便会凋落。但它并不心疼自己的凋零,借着难得的清风,以自己最是芳华的姿态打着旋飘落,独留那直挺挺的花蕊在风中不住地晃,却依旧昂着头,噙着笑意,等待下一簇花的开放。
这一生,仿佛只要记得最灿烂的时光就够了。
凤凰花树下,常常是满地殷红,风吹了来,雨打了去,一片接一片,那一路凤凰花铺就的校道是这个季节最有深意的景致——
我们会在凤凰花开的日子奔赴考场,带着凤凰花的热切与希冀,在凤凰花铺就的“红毯”上,让青春淋漓尽致的绽放。
“加油啊,孩子们,你们将成为披坚执锐的勇士,只管向前看就是啦。”
班主任老蒋出现在自习室的门前,那门框顶上是他亲手挂的粽子,寓意“高中”,他还要求大家出门进门一定要摸摸它。大家笑着说历史老师还搞迷信,但都自觉地去触碰那高挂的粽子,秦久相信,每个人都一定跟那粽子许过愿:
“保佑我要超常发挥啊”,“保佑我考上理想的学校呀!”,“保佑我高考路上一切都能顺利!”......
“希望......高考的日子是晴天......”秦久也许过愿。
不知道谢文会不会许愿呢?又会许什么愿呢?
高考念叨了两年多了,那两天被越夸越神圣,什么人生十字路口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可真的在高考第一天的早晨醒来时,一切如常。
秦久收拾好被子,站在阳台上梳理为了高考复习而剪短的头发,盯着微亮的天际发呆。这和以往任何一个夏天的早晨没有区别,花草自然地生长,虫鸟依旧鸣叫,凤凰花开花落,睡莲被晨露打湿了美梦......
这是一个晴天。秦久得出了结论。
检查好考试用品和身份证件,在踏上去考场的校车时,秦久的心就提起来了。
她习惯性向左看看有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结果当然是没有,她只看见左边的座椅,和座椅旁的明窗,以及明窗外红白相间的跑道,看见阳光亲吻大地,清风梳理枝叶。
高考和以往任何一次考试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说要有,那就是不能再反思式补救了。以往考的不好了,你可以安慰自己下一次一定会更好,但坐进高考考场里,你发现你彻底失去了这次考试的“下一次”准备:
背水一战,战鼓响起,只进不退。
高考最让人关注的其实是人。
为了高考顺利进行,高考的车辆得到了“一路绿灯”,认真负责的司机,维持交通秩序的交警,全校老师的列队问候,考场外保护考生安全的武警。
即便打乱了序号,秦久还是碰见了昔日好友,相见时忍不住给了彼此一个鼓励的拥抱,道一句“加油”,背后是一言难尽地期望和怀念。
考场的志愿者和路过的老师,见到前来考试的学生,会亲切地向他们致以善意的加油鼓劲。
考官的轻声问候和耐心地提醒注意事项,他们也是老师,老师也曾是学生,看着底下的学生,就像看着很多年前的自己。
......
当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的钟声响起时,秦久放下了笔,对着卷子长长地舒了口气。
回校的路上,这一行人肩上都担着落日余晖和五味杂陈的心情。
校车平稳地行驶,有人安静地垂眼休息,有人小声地交谈,有人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没有预想中的狂欢和激情,只有静静地远眺和歇息。
勇士收剑入鞘,疲惫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