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杀死初恋的只有初恋。
让它萌芽,让它微启,让它绽放,让它开到荼蘼,然后难免凋落。
有开始,就会有结束,初恋也不例外。
但我们不应因此而怨恨初恋,卷尽残花风未定,休恨,花开元自要春风。
如果一段初恋是暗恋,未曾开始,无人知晓,那么它就不会被杀死,反而会扎根于心,让人念念不忘。
即便它会被似水流年被滚滚红尘压缩到极致,细如芥子微尘,恍若无物,也终究无法消亡。
庭前时有东风入,杨柳千条尽向西。
从来也没能忘记,从来也不曾对第三人讲起,偶尔会在心里默默怀念,愿有一天还能相见,还能微笑,还能问候,还能是“朋友”。
但即使这种初恋,也是可以杀死的。
本文来自友人真实的,杀死一段暗恋的初恋的,比忧伤还忧伤的故事。
为方便叙述,下面以第一人称来叙述之。
我回北方老家过年,在干燥而略热的暖气熏陶下,我窝在沙发上刷微信。忽然,看到有人要添加微信好友。
我点开一看,胡子拉碴的柚子皮一样的脸上,不由得泛出一个发自肺腑、纯度极高的微笑。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是失联多年的小赫本。初恋,暗着的那种。
你一直在我的记忆里,熠熠生辉,不曾老去。
没说几句,你就约我明天下午三点去母校旁边新建的shopping mall里的“漫步”咖啡馆见面。
放下手机,我急忙去照镜子。
可惜理发店因过年的缘故都歇了,否则不多不少的头发做个油头是极好的。明天,胡子得刮刮干净。
米色的优衣库的羽绒服、深蓝色的zara的牛仔裤,看上去都有点儿窝囊,还好脚上的马丁靴还挺有型。唉,早知道就带几件能起范儿的衣服了,现在去买就太蹊跷了。
第二天一早,不顾霜浓路滑雾霾天,我跑了两万多步,虽然知道这也减不掉什么肉,但消耗一些卡路里也是好的。
跑步回来又顺理成章地洗了澡,剃了须。
其实,我也没想着如何如何,但能与你见一见面,终归是好的。
小王子里的狐狸说,如果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三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开始感到幸福。
12点我开始吃午饭与忐忑,我提前了好几个钟头就开始感到幸福。
日历翻过一页不叫一天,秒针跳过零点才叫一天。挥手说拜拜不叫再见,久别后的重逢才叫再见。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shoppin mall,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将头发理了又理,练习着见面时的表情,直到洗手间里有别人进来。
两点三刻,我到了“漫步”,特意挑了一个能看到门口,又不那么显眼的,安静的位子。
两点五十八分,你很准时,噔噔噔地走进了咖啡馆。
即便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你,毕竟你的样子,我曾在脑海里反复温习,生怕自己忘记。
我不得不承认我们是有时差的,岁月抢走了我的青春和容颜,甩给我一个不可移除的游泳圈和显而易见的油腻。而你却身形婀娜、妆容精致、衣着考究、自信挺拔。
你环顾四周,我向你挥手示意。
近了,近了,我的青春,我的回忆,我最深处的不愿醒来的梦。
近了再看,你应该是有医美过的,不过一点儿也不过分。毕竟你底子好,犯不着大动干戈。天然美也好,人工美也好,不都是美吗?
落座,寒暄。你浅浅地笑着,轻声地说着,一点儿都不生疏。
我很恍惚,仿佛置身梦中。
很酥,酥到要化了,就象很干很干的面包干泡到温热的牛奶里那样,慢慢消融,身不由己。
店里正在放着刘若英的《后来》。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著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在爱情的路上跌倒,可以再爬起来;但掉进了爱河,就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了。而初恋更是一条大河波浪宽,无法幸免。
我面平如水,但内心却自顾自地在河里浮浮沉沉。
直到你说出了那句,老同学,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安利吧?超牛的国际集团啊!
相见不如怀念。
我苦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分外苦涩,人间不值得。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莫过于一笑。
你一直在我的记忆里,熠熠生辉,不曾老去。
在今天见面之前,在你说出那句魔咒之前……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却常有利益二字。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能杀死初恋的只有初恋。
本文作者陈明,西北政法94级经贸系校友,现在上海从事律师工作。
本文系作者原创,首发于作者的个人公众号“明律如是说”,图片来自网络,转载敬请注明出处。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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