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最恐惧的三个农活:割麦子,割黄豆,扛玉米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也是促使我逃离土地的动力之一。

一.割麦子
小时候,水库里的水是还可以用来浇地的,再加上我们村有坐落在一个小小的盆地里,所以种植冬小麦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生产环节。
秋种冬藏春浇,历经一通忙活后,终于到了夏初的收获季节。俗话说,麦熟一晌。足可见其成熟速度之快,又加之夏初天气多变所以需要抢收,需要全家总动员。
割麦子要早起的,早饭天刚蒙蒙亮看得见麦子就得赶到地头。此时,有露水,麦芒不扎人,天气也凉快些。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要早点动手。
我和哥哥总是被赶起来,然后睡意朦胧跟着大人来到地头,然后在被呵斥几声后,开始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把割倒的麦子归集到一起。后来年龄大了,也就有属于了自己的一把镰刀。
单纯的割麦子,也还好。和哥哥比赛起来,也可以称之为一种快乐。看着身后一大片一大片麦子匍匐倒下那种幸福感难以言表。
最恐惧的是扛麦子了。
麦子割倒,需要打捆儿,需要扛到路边的小拉车上。
悲催也就正式上演了。
此时,往往都已经接近晌午甚至超过,明晃晃的太阳高高的挂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天上,亮的刺眼,亮的心烦。并且连风都是热的。
早上还有些软意的麦子芒此时全都支棱起来,一只只刺向天空。
一手拽住捆绑的腰子,一手拽住麦捆儿的根部,弯腰哈背,挺起站直,一大捆儿麦子就稳稳地上了肩头。
父亲的,自然最大最沉。我和哥哥的也不小。然后踩着田埂一步一摇晃地向车子走去。
此时,汗水早已满脸满背都是了。尤其是针一样的麦芒,把肩膀脖子刺得伤痕累累,再加上汗液的浸润,疼,痒,麻,酥各种感觉交织了在一起。
如此折叠往返,当地里的麦子全部上车后我和哥哥已经瘫倒在路边的树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