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舌尖上的中国》力推的美食,刻入家乡人骨髓的至美味道

文/蓝莲花

有人说,人的脏器“胃”有特殊的记忆功能,小时候神马食物吃得多,40岁以后,就偏爱这种食物。

虽然我还不到40岁,却已在奔四的路上,家乡的煎饼也成了我的胃肠记忆。临朐的煎饼成了背井离乡游子的钟爱,每次我父亲的舅舅一家从湖北回来看望我奶奶的时候,父亲总是提前准备好手工煎饼,香椿芽咸菜、辣疙瘩咸菜、压好面条,他们走的时候就把这些家乡特产塞满后备箱,好让他们把家乡的味道带回去,能吃一阵子,好像多在家乡待一阵子似的。看来不止是胃肠记忆,这种偏爱是一种心怀故里的寄托吧。

《舌尖上的中国》去沂蒙山区探寻美食,把煎饼卷大葱作为山东的代表美食,一提到煎饼卷大葱能够想到的肯定是山东人和山东人的性格。山东人最看重煎饼的质地和口感,入口回甘,煎饼几乎能包裹任何食物,丰俭由人,多寡随意,但对地道的山东人来说,最适合被卷在煎饼里的还是一根沾了酱的大葱。

正如山东人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包容、豪爽不造作。山东人的朴实无华犹如煎饼一样,越嚼越香,山东人的性格犹如山东大葱,正直果敢也泼辣率真。

我的家乡就处在沂蒙山区——临朐。临朐煎饼也成为家乡的标志性美食之一。

煎饼的历史十分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大体算来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食用煎饼的地域也十分宽广,几乎涉及我国北方的大部分地区。

南朝梁宗懔的《荆楚岁时记》中写到:“北人此日(正月初七) 食煎饼,于庭中作之,支熏火,未知所出。”

凡是五谷杂粮几乎都可以制作成煎饼,传统的家乡煎饼有很多种类:有小麦煎饼、玉米煎饼、小米煎饼、高粱煎饼、地瓜干煎饼等,近几年又兴起来配以适量的芝麻、核桃、花生、大枣、胡萝卜、柿子、山楂、板栗等多种原料制作出营养更丰富,口感更香醇的煎饼,这类煎饼一般采用优质小米、黄豆等,含有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胡萝卜素、维生素等,老少皆宜。

此时的煎饼已不再是父辈们年轻时予以充饥的主食,家家户户以白面馒头为主食,煎饼已成为打牙祭的存在了。

家乡人牙口好,吃惯了煎饼,有的喜欢吃甜的,有的喜欢吃酸的,永远吃不俗、吃不够。可能现在的90后,00后对煎饼没有太多情感了,在80后以前的人们记忆里还是那一口酥脆的煎饼。

小时候,母亲在偏房饭屋里摊煎饼,我和妹妹就等在旁边,煎饼刚刚揭下来,还带着烫手的温度,等不及的就要求母亲叠起来,拿在手中边玩边吃。刚摊出来的煎饼不用就任何佐肴就香甜可口,那滋味到现在都记忆深刻,回味无穷。这一场景在许多人的记忆里还清晰如新吧!

二十年前,我在上中学的时候,南部山区的同学由于离家太远,只能一个月回一趟家。再回来时都背来煎饼当伙食,配以奶奶用油熬的辣疙瘩咸菜,再带点大葱甜面酱,母亲摊的煎饼放十几天都不霉不馊。时间一长,煎饼硬了,学校又没条件加热,就撕一撕泡在菜汤里也是一顿饭。我离家近,每周回家取一次饭,都是一大包母亲叠好的煎饼,一张张,一层层,像卷卷泛黄的书页。我不禁想,从小学读到高中,读过了那么多的书,不正是母亲用一摞摞的煎饼垒起来的吗?是煎饼养大了山里娃,成为我们那时同学们一起吃饭的美好回忆。

家乡有句俗语“抹葱蘸酱,撑得上不去炕”,说的就是吃煎饼。

听公司的业务员说,上溯十年前,他们结伴出差,还带煎饼。到了饭点,在火车上拿出来,敞开,撕开一片,一手拿煎饼,另一只手拿根葱,抹上带的豆瓣酱或者甜面酱,夹上一根或者卷上香椿芽咸菜,一口咬下去,把对面不认识煎饼的人惊的不行,心想,这真真是山东大汉,只见吃起来两个腮帮都鼓出来,三两下就下去一个煎饼,大葱的刺鼻气味传到很远。

现在家乡人走亲戚,访朋友,到城市的儿女家,或者在外的游子回家,总少不了带上自家摊的各种煎饼,各种小咸菜,这已经成了家乡人的一种习惯,可见人们对养育自己成长的煎饼感情有多深。

煎饼的摊法,最传统的煎饼原料是玉米糊。玉米糊发酵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摊煎饼了。摊煎饼的工具挺简单,一鏊、一筢、一刮板、一勺、一油擦足矣。

鏊子:生铁铸制圆板,上表面平整光滑,中心稍凸,下有三足作为支撑,大小形制不一,中号的鏊子直径有65厘米左右,用火加热鏊子下面,在上面烙制煎饼。

筢子:通常是竹制为多,也用有柄的木板制成,手持用来推动面糊,使面糊均匀的涂抹在鏊子上。有地方用“篪子”或“劈子”,作用与筢子相同。用手拖曳筢子涂抹面糊的过程称为“摊”。

刮板:山东有些地方称“抢子”,用来沿鏊子边把摊好的煎饼抢起揭下。

舀勺:把面糊舀到鏊子上。

油擦:俗称“油搭子、油布子”,用布缝制成的方形擦子,亦有用玉米皮扎制而成的,渗有食用油。摊制煎饼前,先用油擦擦涂鏊子。

母亲在摊煎饼前先到柴火垛上抱上足够的麦穰或者麦茬,坐在圆圆的蒲团上,把鏊子烧热,滴上点大豆油,等冒烟了,用油搭子把鏊子擦几遍,顿时鏊子油光闪亮。这样,鏊子不容易粘,摊熟的煎饼好往下揭。

摊煎饼是个技术活,烧鏊子必须烧均匀,不能光烧中间,这样摊出的煎饼,中间容易煳,四周还不熟。摊煎饼熟练的、麻利的,饭屋里就很少有烟,说明鏊子底下的火没灭。等鏊子烧均匀了,拿起长把葫芦勺子舀上一小勺,倒在烧热的鏊子中间,“哧啦”一声,升腾起浓浓白白的热气,饭屋里顿时烟雾缭绕,朦朦胧胧了。便马上拿起筢子把糊子轮匀,还轮不到鏊子窝里去,紧接着用筢子抹均匀。等熟了,再用筢子把煎饼的边缘一粘,边缘马上就翘起来了,麻利地揭下来放到簸箕或盖垫上。

那时候,很多农村姑娘从十几岁就开始跟母亲学习摊煎饼,要是不学或者摊不好,就会认为将来不会过日子。不会摊煎饼就找不到好婆家,即使找到了婆家,在婆家也要挨骂受气。

所幸现在的姑娘找对象不再已女红作为衡量标准,会不会摊煎饼也没人再提及。小时候我和妹妹只被要求好好读书,从来没跟母亲学过摊煎饼这项绝活。我初中就因近视戴上了眼镜,这个绝活也就与我无缘了,只能做个安静的吃货了。

到现在,我婆婆还隔一段时间回家,约上老家的婶子大娘一起摊煎饼。晚上也不回城里的家,直接住在老家,一连摊三天,然后带着劳动成果回城,给我大姑姐、大伯哥,还有我家都分开包好,够我们吃一阵子的。老人亲手摊的煎饼就是比外面机器摊的有味道,从中我们也吃出了她们对孩子好的那份心。

与煎饼密不可分的一个重要工具必须介绍一下,那就是石碾和石磨。

要做煎饼必须用玉米糊糊或者其他糊糊,而这些全靠石碾和石磨磨出来。村村都有一盘石碾。就在不久前我老家唯一的一盘旧石碾被拆掉了,改建成了车库。童年的记忆仿佛被切断了。

小时候经常被大人拉着去推石碾,有时候碾玉米、麦子摊煎饼、做米仁饭,有时候碾花椒、香椿做花椒酱。需要破碎的食材都可以用石碾来碾碎。那时候的小伙伴几乎没有逃过被抓壮丁推石碾的。我们小孩子只负责把着裂缝的碾杆一个劲地往前推,一圈一圈又一圈,脑袋里还挂念着电视上的动画片,小伙伴相约骑自行车等等,大人就负责在另一边,边推边用炊帚往里面收揽碎渣。地上是长年累月踩出的光洁的圆圆的碾道,记录了一个时代的生活变迁。

二十多年前,在我的记忆里家家户户基本上都还有一盘小石磨,一日三餐都和石磨联系在一起。没有石磨,就无法生活。那时的石磨,天天用。不是磨面子,就是磨糊子。用石碾碾碎玉米粒儿,用的时间少,可是,磨玉米糊,就没这么快。一次往磨眼里添一勺泡过的碎玉米,还要不时的往里面加一点点水,要不然,玉米糊很稠,磨的很慢。但是,加水也不能加的太多,加多了,糊子是磨得快,可是很粗,摊不成煎饼。添这一勺泡过的碎玉米,要推好几圈后,看到磨眼里玉米下去了,才能再添第二勺。所以,磨一次玉米糊,需要近两个小时才能磨完。推磨需要持之以恒,连续不断的用力。

石磨也是一位可敬的老师,从小教导我们做事要从一点一滴做起,一口吃不成胖子,还要坚持不懈,过程中不能偷懒,因为结果会给你反馈。

石碾、石磨是一个时代的象征,一个时代的见证。时代发展了,生活进步了,他们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那一段有它们陪伴的岁月极其珍贵和温馨,虽然条件艰苦清贫,虽然有时候单调、百无聊赖。他们永远留存在那段峥嵘岁月,永远留存在那一代人的心中,挥之不去,想来弥亲。现在这两个物件已经被当做旅游景点的文物了,一遍遍给当代的小孩子讲述那段苦中作乐的岁月。

结语

用我们临朐本地作家的一首小诗结束吧。

俺的那个家乡是沂蒙
俺最钟情家乡的煎饼
鏊子是团炽热的田野
时时牵动游子归乡的梦

远离家乡的你是否也想再吃一口酸辣豪爽的煎饼卷大葱呢?

#我,无条件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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