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国行丨贺兰山下高粱酒
来源:【宁夏日报】
6月12日,清晨5点,晨光微熹的贺兰山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山下大片高粱地绿意盎然,经过几场雨水的冲刷,地里的高粱进入肆意生长的时节。

酒坊小院里的大酒缸。
伴随着鸟儿清脆的鸣叫声,贺兰山农牧场二队一处小院里,选料车间、酿酒车间,五六个工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作为酒坊酿酒师,1993年出生的萧迪一会儿抓起刚刚蒸熟的高粱闻一闻,一会儿把手指插入正在二次装窖发酵的高粱里,感受每个位置温度的不同。平时,大多数时间,萧迪会跟着酿酒的老师傅们在酿酒车间参与酿酒,闻酒醅、尝酒醅,了解酒醅发酵情况和酒蒸馏情况。剩下的时间,她会在品鉴室,拿出酒坊不同年份、不同批次的酒,闻香、品鉴,做好记录。下班后,她还有一些特殊的任务,学习白酒知识,去水果店闻果香,去花店闻花香。

酿酒车间里总是弥漫着蒸气和酒香。

过筛。
不是在品酒,就是在品酒的路上。虽然萧迪的工作被很多人羡慕,但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一个90后硕士研究生,为什么会钻进贺兰山下这个藏在村里的小酒坊,一待就是5年。2017年,萧迪本科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毕业后,进入宁夏大学读食品加工与安全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微生物发酵。2019年毕业后,她没有回老家甘肃,也没有去大酒厂,而是选择了这个传承了近200年的小酒坊。
“应聘的时候,我加了酒坊老板王兴中的微信,在微信里看到他每天不是在田间地头就是在酿酒车间,不是在普及固态酿酒法就是在宣传自己的酒。”萧迪说,没等到酒坊的录用通知,她便主动找上门来。看到真实存在的原生态酒坊和憨厚朴实的酿酒人,萧迪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她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纯纯粹粹酿酒的地方。

萧迪品尝刚蒸出来的酒醅。
“一瓶好的固态法白酒,经过选料、粉碎、润料、蒸粮,到摊凉、加曲、配槽,再到入窖发酵、蒸馏出酒……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手艺操作。”萧迪介绍,从种植高粱开始到变成一瓶酒,最少要经过3年时间,正所谓“天下美酒出高梁”。承李记就是一款纯高粱酒,以其色、香、味和风格展现了我国酒文化的深厚底蕴。

品酒是萧迪的日常工作。
酿酒师傅们就住在附近,入行时间最长的40多年,最短的也已五六年。他们熟练地挥着铁锹、扫把,默契地扬渣、晾渣、入窖……一整套流程下来,额头和后背渗出了汗珠,而酿酒车间里,弥漫着高粱蒸熟发酵后特有的香气。

90后酿酒师萧迪。
雾气散去,酒香愈加浓厚。“出酒喽!”大师傅坐在蒸锅的出酒口前,清澈的酒液流入不锈钢桶中。大师傅一边接酒,一边用透明的小酒壶接一些,再抬高倒入桶中,观察酒的颜色和酒液的饱满度。萧迪有时也会倒出一小杯酒,闻香、品酒,感受每一锅酒的晶莹醇厚。“这是刚出锅的原酒,酒精度有70多度,但喝上不会剌嗓子,更不会有头疼的现象。”萧迪说,“5斤高粱一斤酒,这四五百斤高粱也就能酿出100来斤酒。”
“现在的年轻人,没人愿意学这种固态酿酒法,太苦太累了。”从18岁开始学习酿酒的大师傅李玉海是承李记酒坊的第五代传承人,从老家东北来到银川,几十年如一日,就为了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酿酒车间墙上挂着固态法白酒的口诀。
“酒坊20多名工作人员,有五六个‘90后’,4人是硕士研究生学历。”王兴中为自己的团队感到自豪。萧迪和这些年轻人是承李记第六代传承团队,承李记曾经的家族式传承早已打破了姓氏、性别和家庭传承的老规矩,让更多年轻人加入,老手艺也必将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出完酒,邻居老邢将酒糟装上自家三轮车,这些酒糟是家里几十只羊和几头牛的美味,他家的羊因为从小到大只吃酒糟而远近闻名,被称为“醉山羊”,虽然卖得贵一些,但仍然是抢手货。

邻居老邢每天都会把酒糟带回家喂羊。
从承李记酒坊出来,正赶上王兴中为自己的小院挂“耕读小院”牌匾,一挂鞭炮响起,四周的高粱似乎都精神起来了。
“这周边200亩地,以前全种玉米,这几年陆陆续续改种高粱,这种订单式农业不仅为周边农户增加了收入,不少农户看到酒坊带来的联动效应,还开起农家乐、农家餐饮等。”王兴中说。

地里的高粱即将抽穗。
中午时分,太阳高高升起,贺兰山清晰可见,地里的高粱即将抽穗,酒香在村子里弥漫开来……
(宁夏日报报业集团全媒体记者 张雪梅 文/图)
本文来自【宁夏日报】,仅代表作者观点。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提供信息发布传播服务。
ID:jr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