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作家」王长柳 ‖ 记忆里的童年乐事(散文)


记忆里的童年乐事

文/王长柳

一趟灰瓦房,挤着6家人。窗前自东向西贯穿一条不宽的小土路,它就像一条负重的扁担,一头担着一个破旧的篮球场,跨过篮球场就是那个火车站;一头联通几家平房,平房里有我的同伴。这就是刻在童年记忆中的家乡,家乡给了我无限的快乐和幸福。

终于盼到了星期天或下午没课,不用招呼,没有约定,伙伴们便不约而同地向篮球场聚集,来不及吃饭的就边跑边往嘴里塞着馒头,玩篮球那可是当时伙伴们最大的乐趣。不等待,不凑人,人手够了就打全场,不够就“斗牛”。场上,伙伴们奔跑着,蹦跳着,争抢着,反复着运球、投篮、夺篮板--- 每当篮球从篮筐里落下,总能听见场上“啧啧”的埋怨声。虽然不赢什么,但脸面可比输赢重要。衣服湿透了,随手把它甩在篮下的石头上,光着膀子拼抢倒轻松了许多。场下查拍的伙伴们也不轻松,眼睛盯着那个飞来飞去的篮球,生怕漏掉一个进球。不知啥时候天黑了,在妈妈们的一遍遍催促下,伙伴们一边用衣襟摸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趿拉着两只鞋向家走去,边走还边争论着那个球该咋传。

夕阳把最后那抹余晖收起,几个伙伴便不约而同地凑到西房山,冬季也会聚在谁家的院子里(每家对应着一个小院子),饶有兴趣地交流着一天的新鲜事。从班级同学带啥饭菜唠叨每个人晚饭吃点啥;从老高家来了个远方的亲属唠到隔壁叔叔明天要坐火车去山里看望老爸老妈;从月光下的人影子唠到天上的星星;从个人的理想唠到未来的人生。当然,也有夸海口吹大牛的,对这样的说笑大家哈哈一笑了之。朦胧的月光下,刚才只见几个模糊的人影,不知为啥突然响起了争论声,虽然大家都在极力地压低嗓音,但还是引来几个“平事”的家长。一次不知为啥,小军和大个子竟然争论得脖子粗脸红,最后只好用摔跤来定输赢。不知不觉月亮已爬过了树梢,窗户透出的最后一抹灯光也熄灭了,伙伴们才蹑手蹑脚的回家。

从小年那天开始,三天两头就有邻居婶婶端过来一碗杀猪菜,那可是纯正的东北酸菜白肉、血肠。其实,从天刚蒙蒙亮猪圈里传出那声尖叫起,大家就知道今天谁家杀猪了。每当邻居家煮肉的香气飘散过来,就估么着那碗杀猪菜快到了。小年过后,邻居们家家户户开始杀年猪,可谁能独吞这份喜悦呢?总要把这年的味道分享给大家,所以,只要一家杀年猪,左邻右舍总能吃到一碗杀猪菜,这一习俗在东北这块黑土地上不知传承了多少代人。当然,至亲好友还要把他们请到家里,十多口人围在那张炕桌上,沾着蒜酱吃着白肉、血肠,喝着醇香的关东大高粱,真是酒不醉人自醉呀。

年三十,是伙伴们等待了一年的幸福时刻,也是一个释放童真的广阔平台。大人在家里包饺子,伙伴们就要挨家挨户去给邻居拜年。小红灯笼投下的影子倒映在白雪上,歪歪扭扭,若隐若现,使得那条小路愈发显得神秘、朦胧;小鞭在空中噼啪作响,黑暗的天空盛开了一朵朵银花,一个个小院子的原本轮廓便显露出来。进屋,先向长辈们问声“过年好”,再打听打听邻居家的饺子是啥馅儿的,数数包了几盖帘。每到一家,婶婶们都忙不迭地把早已缓开的冻梨、冻柿子递到我们手里,出门时还撵着把花生瓜子、糖果塞满所有的衣兜,回到家里浑身上下都是鼓鼓的。

下课的钟声响起,伙伴们赶紧收拾好书本,手脚麻利的已经背着书包守在了校门外,直等到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同学。回家的路上,大家嬉笑着,打闹着,早已忘却了课堂上老师提问时的紧张。每到寒暑假,同学们就自愿组成学习小组,定时定点凑到一起学习。一张小饭桌上,围坐着七八个男女同学,大家先把自己的作业本摆到桌上,大家相互评判,各抒己见,取长补短,最终大家表决出最优答案。接下来,组长字斟句酌地朗诵着下一篇课文,一步一步地演算着下一道算数题。收拾起书本,赶上谁家有没干完的活,大家就一起动手,说笑间那些洗衣服、做饭、劈柴之类的活就干完了。不一会,“让我们荡起双桨”那首歌便飘散在那条小路上。

站在楼下,望着窗子里孩子们那左盼右顾的眼神,看到小学生推开家门时那疲惫的背影,听着孩子们奔忙于课后班那无奈的叹息,似乎听到了他们藏在心底的呼声。每到这时,我的心就回到了记忆里的家乡,回到了童年伙伴们的中间,感受到了那有滋有味的生活。

作者简介:

王长柳,男,吉林人,喜好文字,曾经撰写新闻稿件百余篇,散见于《吉林日报》《人民铁道报》《沈阳铁道报》《四平日报》等新闻媒体。近二年来,创作散文近50篇,均以笔名“品味人生”或实名散见于网络、书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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