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胶东老家过去一直以玉米面为主食。粮食作物有玉米小麦,小米和高粱。平时以玉米饼子为主食。解放前后普通人家纯玉米饼子还是老人和孩子吃的,大人常吃掺了高粱面的饼子,俗称红饼子。单纯高粱面的饼子据我父母说口感非常不好,做饼子时会单独做一个,这个纯高粱面的饼子是专门打发要饭的,有要饭的上门,用刀切两指宽一叶红饼子打发他。
我们老家是不熬小米粥的,母亲说老人们说小米粥属于白贅上的,就是说你喝小米稀饭吃两个饼子饱了,不喝小米稀饭两个饼子也饱了,老人认为小米稀饭是填缝的,吃了纯属浪费。而小米干饭扛饿一般是在干重活时吃,早年白面很少一般是过年过节时才能吃到。我们家虽是农村,但村里有专门做火烧卖的人家,也有家里有菜园专门种菜卖的人家。母亲说做火烧他们家大门上挑着一个草编的幌子,表示家里是做火烧的。这家人女儿胳膊挽着个柳条筐装着火烧在附近村子吆喝着买火烧。那时家里来客,就去买两个火烧待客。
北方农村过去没有大米的,有出门在外回去探亲的常会带些大米回去,亲戚邻居送一碗作为出门回来的礼物,大约一斤左右。我母亲说大米那时金贵,都是生孩子或有病人时才熬点大米稀饭吃。大约是六八年我和母亲从浙江回老家探亲我母亲就背了一袋大米回去。
具体哪年不知,应该是六六年以前。那年我舅妈家磨了些面粉,吃了后全家就病了,恶心呕吐,只有我舅妈的父亲一人难受归难受但从不呕吐。难受呕吐那肯定是病了,病了就要吃点好的,蒸点白面馒头烙点白面饼,但每次吃完还是恶心呕吐。我舅妈是村里的民办老师,有时不回家就住在我母亲家,但她在我母亲家吃饭就没事,回去吃饭就恶心呕吐。我母亲说她还以为是我舅妈装的,目的就是想赖在我母亲家这边吃饭。
后来真相大白,原来我舅妈住的那条胡同有三家人,其中两家有矛盾,于是一家人偷偷把毒药放在磨眼里,原本是想药和他有矛盾的那家人的,不巧那天我舅妈家去磨面,面里就混进了毒药。我母亲说投毒的人抓起来了,我舅妈家的人因为吃了多半都呕吐掉了,也没什么大碍,只有我舅母的父亲不呕吐,最后手指伸不了,算是残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