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来啦。”
学姐拿来了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放到了由我们七个人所围成的圆圈正中央,“蜡烛来了哟。”
“为什么大晚上要来讲鬼故事啊,这种事情直接上网自己去找找看不就好吗?”
章程鸣有些无聊的将手撑在自己盘着的腿上,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我昨天喝完酒的后遗症到现在都还有呢。”
“哈啊,头好疼。”
以体育坐的方式待在唐雅诗身旁的林晨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感觉今天一天都在睡觉,但还是头像是要裂开来一样疼。”
“毕竟小晨星喝醉了呢。”
唐雅诗伸出手轻轻的帮着林晨星按揉这太阳穴,试图让对方感觉好一些,“今晚一定要早睡,然后多喝点蜂蜜水。”
“我知道,谢谢雅诗同学。”
“你们玩这种游戏,就不怕晚上睡不着吗?”
江欣老师双手撑在身后,仰着个身子,“真是一群不敬鬼神的家伙。”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嘛,”学姐将好几根没有点燃的蜡烛放到了正中间那个正装着蜡烛的沙丁鱼罐头旁边,“毕竟今天一天大家都在睡觉,这么大好的时光拿来浪费不是太可惜了嘛,所以就弄个鬼故事环节来玩玩,也算是不虚度一天。”
“那为什么不去找个地方弄个试胆大会呢?”
雪晴举起了自己的手臂,白皙的皮肤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有些泛黄,“那不是更有意思一些吗?”
“这你就得怪欣姐为什么要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建别墅了。”
“喂,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啊。”
江欣老师直起身,对着学姐的脑袋就是一击手刀,“要怪就怪在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为什么不弄个受诅咒的旅馆或者小屋了吧。”
“好啦好啦,”学姐笑嘻嘻的捂着刚刚被江欣老师攻击的那个位置,“不怪欣姐啦,所以我们就快点开始吧。我等不及听故事了。”
“陈玥学姐,我能不能退出这个游戏啊。”
林晨星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不舒服的说到,“我感觉我昨天酒醉的后劲还没有缓过来。”
“诶,小晨星这么早就认输啦?这可不像你哦。还是说你很害怕这种东西?”
学姐这家伙绝对没有认真听林晨星说了什么吧,不然怎么可能会用如此蹩脚的激将法来刺激那个胜负心极强的女人。
“还真是有意思呢,”就算是自己身上的debuff还没有消失,但在胜负心上绝对不会退后一步的林晨星露出了有些戏谑的笑容,“没想到陈玥学姐也会用这种低劣的激将法来刺激我,真是太意外了。”
“诶~”
学姐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我可没有用激将法哦,只是在说自己的感受,是实话实说,因为我是个乖孩子呢。”
“噗。”
在学姐话音刚落,章程鸣那小子就发出了非常失礼的笑声。虽然我很理解这家伙发笑的原因,但是一想到学姐随时可能直接将自己送上黄泉路,这就让我直接笑不出来,不,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还是别笑出来比较好。
“咳嗯。”
学姐用带着杀气的眼光瞪了章程鸣一眼,装模做样的清了清嗓子,“那么,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大家就一人说一个故事吧,这样你们也能早点回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那,没有故事的怎么办?”
抱着林晨星手臂的唐雅诗发出了疑问,“我感觉我可能没有什么鬼故事可以讲诶。”
“如果实在没有的话可以讲讲自己身边发生的一些怪异的事件也行,实在没有的话可以申请跳过。”
“那就这样吧。”
林晨星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动了动脑袋,“既然一人一个故事的话,应该能很快结束,我参加。”
“我就知道小晨星不会抛下可怜兮兮的姐姐我,爱你哟。”
“我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好好休息一晚上而已。”
林晨星虽然摆出一副自己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你的身子在轻轻发抖哦,你没有发现吗?还有,林晨星你不是对鬼啊、妖啊这种东西没辙吗?真的没问题吗?
“那我也要参加啊?”
江欣老师有些兴趣乏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们这群小鬼玩这种就别拉上我了,我早过了大半夜讲鬼故事的年龄了。”
“哎呀,欣姐讲个故事而已啦,不要那么抵触嘛。就算是陪陪我嘛,好不好?欣姐~”
学姐像是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的撒娇耍泼的小鬼头一般,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好好好,”原本准备站起身的江欣老师在重重的叹了口气后,坐回了位置上,“我真是服了你了。”
“耶!欣姐最好了,最喜欢你了哟。”
“少来少来,快点开始,早点结束吧。”
江欣老师早已见怪不怪了,像是在驱赶着什么一般摆了摆手,“那么,从谁先开始?”
“我来。”
依旧是一副无聊得随时会睡过去样子的章程鸣自告奋勇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家伙,“毕竟我也不知道那个算不算是鬼故事,所以我就先讲了吧,反正很短。”
“那么,就先由我们的程鸣同志开始吧,”学姐笑着轻拍了拍手,“来,开始你的表演。”
“嘛,这事情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
章程鸣虽然之前一副不想参加的样子,不过一开始讲故事时,反倒是非常的认真,这家伙其实乐在其中也说不定。
“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吧,有一次我和父母去了乡下的亲戚家,因为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小鬼头,所以大人就让我去找附近的小孩子一起玩,然后我就找了离自己家最近的一家。”
章程鸣用有些缓慢的语速诉说着自己的故事,虽然这一开场和鬼故事有些沾不上边,但或许是因为气氛的原因,就算是如此简单的叙述都给人一种随时会发生很恐怖事情的感觉。
“那家人住的是一栋有些年头的两层楼木制小楼,人踩在二楼的楼板上经常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当时我和他们家的小孩子一起在楼上玩。在我们那个时候,能玩的游戏无非就是一些弹弹珠、打片片这一类的小游戏。”
“然后呢,重头戏是什么?”
学姐微微张着嘴巴等待故事后续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滑稽,让我不由得轻笑出了声音,导致招来了在场所有人的不满视线。
那个,打扰了气氛真是实在抱歉,你们继续。
“在玩了一阵子之后,我不小心把一个弹珠弹进了我们所在的那个房间的床铺底下,所以我就弯下身去捡那个弹珠,然后,就在我拿到弹珠,转过头准备从床铺底下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双脚。”
“脚?”
唐雅诗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那不是很正常吗?”
“看到脚很正常,但怪异的是,那双脚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里面是一双看来很厚的羊毛袜,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二楼,而且在大夏天穿着羊毛袜的家伙可不常见。然后因为视角的问题,我只能看清那个人穿着一条条纹的西裤,没法看清那双脚的主人的样貌。”
“然后呢然后呢?”
被故事吸引的雪晴已经忘了自己还捧着一杯可乐,甚至已经喝光都还没自觉,“之后发生了什么啊?”
“我当时就很奇怪,出于小孩子的好奇心,我以最快的速度从床底退了出来,连忙冲了出去,想去看看那个怪人。结果我一出房间,就发现在原本那只脚站着的位置,往前走是那家人的阳台,楼下聚集着聊天的大人,而往后则是一个很空旷的空间,摆着一些农村用来晒谷子的席子,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而且我根本没有听到任何一块木板发出吱嘎的响声。那双脚的主人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从那个房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啊啊,这个故事,我想起了,当初章程鸣兴致勃勃的和我说完之后,还想拉着我去抓鬼来着。不对,好像说的是外星人还是啥的?年代太过久远,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那么,我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章程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你们要说我是看花眼也好,是自己臆想的也罢,不过这事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唔唔唔,”学姐发出了有些不情愿的咕噜声,“好在意啊,那双脚到底是人是鬼的,好想知道答案。”
“就像你想知道答案也来不及了。”
章程鸣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轻轻的划了几下,“我记得那家人好像好几年前就已经把房子给拆了,然后就搬走了。就算玥姐你想去找也没法找到的。”
“诶,不公平。”
“那么下一个讲故事的是谁?”
“江欣老师,我来吧。”
我举手示意了一下,不过这一动作却让其他人感到非常的意外。
“学弟?你居然会想来讲故事?”
“哥,不要抢我的机会啊。”
“听阿辉讲故事好像还是第一次呢,有些稀奇。”
“吼,陈宇辉你讲故事啊。”
“哟,你的讲故事之魂被我点燃了吗?”
“不要把故事讲得太无聊,陈宇辉。”
不是,我只是想讲个故事而已,又不是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为什么你们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啊,这也能算是一个鬼故事吧。
“咳嗯咳嗯。”
故作姿态的咳嗽了几声,像是要将肺里的浊气全部排出来一般。
“这是我和父亲去钓鱼时的一次经历。”我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压低了一些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在初三的时候,有次心血来潮想要和父亲去钓鱼。所以在五月的一个周六下午,我和父亲就开车来到了一个水库边钓鱼。那个水库的地理位置非常的怪异,或许就是那边奇怪的地理环境导致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别卖关子啦,快说后续的故事。”
雪晴这丫头,就不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啊,不卖点关子怎么能吸引别人继续听自己的故事。
“那个水库的位置是处于一个低洼地中央,周围四面环山,就只有一条小路用来进出,就算是在天气非常晴朗的下午,一过三点,那个水库就已经照不到太阳。在五月份已经让人觉得有些炎热的时候,那个水库旁边依然是非常的阴凉,但不是那种太阳被遮挡之后的凉爽感,而是有些深入骨髓的让人实在不舒服的阴冷。”
我稍作停顿,借着烛光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然后将故事继续下去。
“我和父亲顺着一条人工开垦出来的竹林小道来到了水库边,各自找好了一个位置后,就开始为钓鱼做准备。但那天真的非常奇怪,按以往的情况来说,水库里那种没人喂养的鱼是非常容易咬钩的,但那一整个下午,我们一头鱼都没有钓到,接着时间一直到了晚上,我的手机忽然来了一通电话,是父亲的朋友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什么打不通父亲的电话,然后顺便问问我父亲在哪。我大致和他朋友说明情况之后,就冲着父亲坐着的位置喊了两句。”
“喊了两句,然后呢?”
唐雅诗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抱紧了林晨星的手臂,“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冲着父亲的位置喊了好几句,但是就是听不到他那边的回应,我就觉得很奇怪,明明我能看到他的夜光镖在水面上浮动,但是就没人回应我,所以,我就一边喊一边向他走去。结果走到他身边才发现父亲像是个木头人一般,傻愣愣的坐在水边,我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他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有些生气的问我不在原地钓鱼跑来找他干什么。被他那么一说,我也有些冒火,就把事情告诉了他,结果他很不解的说自己的手机从来没响过,为了证明他就把手机拿出来,结果一看,一点信号都没有。”
“假的吧,你们两多远啊,居然你走过去就没有信号了。”
学姐有些不相信的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学弟你这故事我有点不信。”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这是真的,”我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看向了学姐,“我和我父亲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真的只是走过一个水湾就没信号了。当时这事情搞得我们两都没有兴趣继续钓下去,于是就决定收杆,直接空军回家。”
“空军的意思是?”
“就是空手而归的意思哦,江欣老师。”
“就在我们收杆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雷声,听声音是雷雨云开始往我们这边飘,我和父亲加快了收拾的速度,然后就顺着来时的小路准备走回开来的车。”
我换了一口气,也像是酝酿期分一般,为了将故事推向最精彩的部分。
“因为快下雨了,所以风也逐渐变大,狂风穿过竹林发出了莎莎莎的声音,混着旱雷的响声,那个场面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特别是发生了那么多怪事的情况下。我和父亲打着手电,顺着脚下的路想快一点回到车边,但当我们从出口钻出来时,我们又回到了当时我坐着的位置的旁边。”
“鬼打墙?”
不愧是提议要来讲鬼故事的家伙,学姐一下子就知道当时的我遇到了什么。
“是,那个时候我和父亲都开始觉得这地方不能久待,所以我们决定再走一次那条路,如果还是绕回来的话,我们就要另想法子出去。”
“结果呢?陈宇辉,你们又绕回来了吗?”
不知道是听得入迷了,还是被我故事给吓到了,林晨星微微伸长了自己的脖子,一副非常在意的样子,但双手却紧紧的和唐雅诗互相紧握着。
“当然了,鬼打墙的话,怎么会让你那么轻易离开。”我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当我们再一次回到原地后,父亲觉得不行,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更奇怪的事情,所以就拿出了一把随身带着的砍刀,然后开始从竹林里硬砍了一条路出来。当晚我们回去后,父亲就做了一个噩梦,第二天醒来之后,他越想越不对劲,就拉着我想回去看看。结果,昨晚我们砍出来的那条路的出口离我们当初走下去的那条路的出口距离不过半米,但我们当时就是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那,爸爸做的噩梦是什么?”
“那个我待会说,”我挥动着手掌对着空气压了压,示意雪晴稍安勿躁,“然后,我们来到了我当时所在的那个位置,在附近随意的看了看,结果发现,当时那个位置正好对着一个年久失修的野坟,我刚好就坐在别人坟前钓鱼。”
“淦!学弟你小子还真够大胆的。”
“是啊,所以说当时我们空军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你在别人坟前抢东西,谁会愿意给你。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刚好就坐在别人坟前啊,又不是故意的,附近都是杂草,不特地去翻看的话,完全看不出来的好吧。
所以我们这是无心之过,莫怪莫怪。
“那个噩梦呢?陈叔他做了些啥?”
“他啊,当晚梦到了一个差不多五六岁的小鬼头,在水库里面游泳,而且游得非常好,用他的话说就像一个水猴子一样。父亲看着他游了一会后,那孩子就发现了父亲在看着他,就笑着招呼他下来游泳,还一直说水不深之类的话,父亲觉得很不真实就摇了摇头,然后就醒来了,结果还被鬼压床了一趟。后来才打听到,那个水库很久之前有一个小孩子就是因为去水边玩结果被淹死了。所以父亲之后还一直说,如果当时同意下水的话,估计人就会不回不来了。”
到此,我的故事告一段落。
所以说,没事最好还是别去到处乱晃比较好,不然碰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就不太妙了。
果然还是家里蹲着比较安全,家里蹲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