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丨滚热的冰棍
夏天才刚刚开始,各类冰激凌雪糕就炙手可热起来了。几乎所有的超市门口显眼位置都会几个大大的冰柜。里面的各类冷饮花花绿绿、琳琅满目,很多年轻人在此流连忘返。
小布丁、雪莲、老冰棍、四个圈、甜筒、奶油冰棒、大白兔雪糕、香蕉味雪糕、草莓味雪糕、玉米味雪糕、巧克力雪糕....,看着二宝在这些冷饮中兴高采烈地挑选,我便不由想起小时候“滚热的冰棍”来。
大概是芒种时节,整个小村里的人都在忙着割麦子。太阳热辣辣的,空气似乎也要凝固了。
戴上斗笠,带上磨好的镰刀,拎上一瓦罐白开水,父亲拉着地板车,全家人浩浩荡荡步行向东湖出发了。

田野里,放眼望去一片金黄,微风拂过,金色的麦浪便起伏起来,随风传来布谷鸟的声音。“布谷,布谷……”
母亲便给我们唱起歌谣:“光棍,光棍,光棍好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姐弟仨也在一旁随着学唱起来。父亲则笑笑,不吱声。
来到地头,父母便挥动镰刀,割起麦子来。

“刷——刷——刷——”金黄色的麦秸儿整齐地躺在地上,等待着一双大手让他们绑成捆成麦个儿再次站立起来。

我们姐弟仨先是躲在地板车支起的阴凉里凉快。待这些“麦个子”一个一个立起来的时候,我们便有活干了。有的扛“麦个子”,有的在麦茬里找寻那些遗漏的麦穗儿。
等父母割完麦子,我们就已经把大部分分散的“麦个子”集中扛到地头了。

父亲负责装车,母亲负责递“麦个子”,我们小孩子负责把这些麦个子,一个一个扛到地板车跟前。
装好车,全家人就已经累得口干舌燥了。瓦罐里的白开水其实早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恰在此时,大路上传来卖冰棍的吆喝声:“冰棍,冰棍,滚热的冰棍儿——”

我们的眼睛便齐刷刷地看向父亲,等待着他的命令。父亲通常会面无表情地说:“先干活,干完活再说!”
母亲则会打圆场:“就怕过一会,这个卖冰棍的走远啦!”
是的,卖冰根的是骑自行车来的,自行车后座上带了一个盖着棉被的小木箱。他走远了或者是卖光了,我们就吃不上冰棍了。
父亲便同意了。
手里拿着几枚硬币,我们姐弟仨飞奔着向冰棍车靠近。

待掀开那层小薄棉被,一层白雾便升腾而起。我们便认为,这是人家喊“滚热的冰棍”的原因。可不是嘛,滚热的水烧开时候也是这样冒白雾的!

冰棍二分钱一根,还有很多品种,有香蕉味的,有奶油味的,还有我喜欢的豆沙味的。豆沙分为红豆沙和绿豆沙,红豆沙才是我的最爱。

它的顶部有许多红豆,轻轻咬下一块,凉丝丝的,甜丝丝的,还沙绒绒的,面面的。一下子,刚才的炎热和劳累就全部被赶跑了!
如今,我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豆沙冰棍了。
二宝选来选去,最终还是选了价格最便宜的老冰棍和做雪糕的模子。看来,这种老冰棍,模样并不起眼,也没有更多的花里胡哨,但是其经典的味道却仍然能成为小孩子们的最爱,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出了超市,遇到小区里几个熟人,大家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当年的“滚热的冰棍”来。原来,那个年代,大家都是在“滚热的冰棍”声中度过割麦时光的。但是,只有一个其中一个朋友说他以前曾经卖过冰棍。
我们多数人记得的都是冰棍的美好,他的记忆却是另一番情形。

为了赚取零花钱,他从乡镇上批了一箱冰棍沿着大路在田间吆喝兜卖。但是不幸的是,恰好遇到了阴雨天。冰棍没有卖出多少,到下午时,冰棍全部化成了冰水。
怎么办呢?十多块钱泡汤了!他又不舍得扔掉,于是便用手捧起这些冰水,自己全部喝到了肚子。
到了晚上,他就因为肚子疼发烧被送进了医院!
是啊,那个年代,没有电,更别提什么冰柜冰箱的了!卖不了的雪糕化成了冰水,确实是无能无力的事情!
如今,家家户户都有有了冰柜冰箱,又有了的那些冰棒模子,大家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和喜好制作喜爱的冷饮了。
再见了,“滚热的冰棍”!再见了,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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