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70年代 | 童年的手工零食
昨晚在下班路上,我看到马路边一台机器“突突突”地正在生产“拐棍儿糖”,回家和闺女一说,她一脸茫然:“圣诞节还没到呢,就开始卖拐棍儿糖了?”,我说:“此拐棍儿非彼拐棍儿也!这是我小时候吃的那种江米棍儿,没想到一直延续到了今天,而且形状和颜色还丰富了。”由此,让我不禁回忆起童年吃过的那些纯手工制作的零食来。

其实拐棍儿糖算不上美食,反倒可以称之为“零嘴儿”,那时候,拖拉机般地蹦蹦车轰隆声一响,大杂院里的娘姨们就飞奔出去,你一根我一根地买给家里的小孩子吃,“拐棍儿糖”有一米来长,用玉米、大米打制,直直的棍子一点点从机器口推出来,在末尾部分卷个弯儿后截断,因外形像一根拐杖而得名。玉米面等的材质健康环保,口感虽干但是甜度不高,没有乱七八糟的添加剂,也算是健康食品了。八十年代的时候,几分钱就能买一根,咬上一口“嘎嘣脆”,我时常和小伙伴一边持杖打斗一边啃咬着吃,跑闹中手里的“拐杖”变得越来越短,直到全部进肚,这样的“拐棍儿糖”既饱腹又好玩,很讨小孩子喜欢。

前两年古文化街办庙会的时候,在戏楼前的空地上我再次看到了“吹糖人”表演,一种久违的感觉。小时候,“糖人”是吸引小孩子驻足的零食,在街头巷尾的空地上有固定的摆摊位置,摆摊人用炉火现场熬制糖稀、手工搓糖、捏出形状、吹糖塑型、点彩,一系列手法操作下来,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们便呈现在眼前,令人拍手叫绝。比起“拐棍儿糖”,吹糖人考得是“功力”,要想糖人吹得好,不仅嘴上的力度要适当,手上的动作还要灵活,趁着糖稀的热度未散迅速塑型,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动物的耳、身、足、尾的拉伸,要做到惟妙惟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掌握不好往往就得回炉重造。小时候大人嫌“吹糖人”不讲卫生,买来后总是叮嘱我只能看不能吃,我曾偷偷地舔食过,是一股熬过火的糊糖味儿,味道并不好。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卖油馓子的小摊了。记得小时候,每到寒食节前,奶奶就从郭庄子大街上买回来一把“馓子”,酥脆解馋,在我印象中算是时令小吃的一种。馓子像麻花一样也是用面油炸而成,但比麻花更加细密和酥脆,面粉的香味儿也浓些。炸过的馓子颜色金黄,层层叠叠地交错着盘绕在一起,让人非常有食欲,是那时街头巷尾最惯常的美食小吃。馓子比起麻花,价格更亲民,在物质匮乏的八十时代,一把馓子、老少围坐,谈笑风生,便是人间至暖。天津人非常爱吃油炸食品,像炸糕、炸馃子、炸排叉、炸卷圈……其中炸馓子算是我最怀旧的油炸食品了。

“米花糖”也常出现在我的童年时光里,我曾见过奶奶用大米爆出米花,米花放置时间久了,就变得绵软无味,她便把白糖熬成糖稀,将米花倒入糖中搅拌均匀,米花们就粘在一起,铺在铝饭盒里冷却,再倒出来切割成小长方形条,一下子变成了米花糖,甜甜脆脆的,米香浓郁,小时候的我非常喜欢吃。长大后,我偶然得知米花糖的原料大多为糯米,将糯米蒸熟晾干,放入炒好的糖浆里搅拌放置,这期间可以捏成圆团状、方块状,待晾凉后就可以切成小块分吃了,虽然是纸上谈兵,但是蓬松酥脆、咬一口掉渣的画面吸引着我要去尝试一下。

这些走街串巷的手工零食,每一口都充盈着我对童年的深切回忆,网上说,人这一辈子,无非是一边遇见,一边说着再见。就像童年的零食,有的已经消失,有的还在艰难传承,更像人的一生,来是偶然,去是必然,唯有尽其当然,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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