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母亲说,我即将搭机出差,一如所料,她第一句话就会问:“几点的班机?”
老实说,近年来我对搭几点的班机已没有用心去记了,只会依稀记得是上午、中午或晚上,我只是在出发前一天会拿出手机来查看确切的起飞时间,以方便安排交通去机场等。
生活和工作上有太多要去记的杂事了。
但母亲不同,我发现她有惊人的数字记忆,她会记得我若干年前买过的西裤售价、若干年前在菜市买过的蔬果等的价格,又或是去喝喜酒时付过多少钱的红包贺礼等。
如果她当年有好好受教育的话,我想她的算术会很好,但基本上她目前是不知如何操作除法。又或许,这是她多年来独力抚养我们而当家持家一辈子故训练有素,对数字,特别是钱额一方面的特别敏感?
老实说,我对数字等的是无缘的,我总会过目即忘,所以多年来的我的算术等相当差劲──但我当年的高数是获A,也是因为那是数学,不是算术。但我真的不会去记这些事件的数字,只有在有目的时,才会去硬记,例如进考场的时间、去机场的时间,或是会客做宣讲时的数据等。
所以,刚才母亲一问我:那你搭几点的班机?我马上抢答:别问我时间,我没去记。
自此,我就会将启程和回程详情写在纸上,后来连写字也懒了,我就电脑打字再打印出来,贴在冰箱上。
所以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连到外头过个夜也要交代。我想就是这种隐形的约束力,我知道,你们会说这是母爱关爱。
但我,内心是一个非常响往自由的人,我真的想随心地、无拘无束地过工作以外的私生活。我曾跟我母亲说过,“你真的要对我们放手了,我们真的长大了。”
我也记得我母亲说过,她记得我说过的每句话。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上次我去和楷恩开房早上未归时,她马上就拨电话给我:“你在哪里?”之后我回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带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她该是记得我说过要适时放手的这句话了。
不然,辛苦了一辈子,还要为儿女操心这么多吗?每个人,都是要走自己要走的路的。日后,我也要独自走一个人的路,我也得趁早训练自己面对孤寂的啊。
“养儿一百岁 长忧九十九”她可以放手,但永远不会放心。
别这样对伯母吧,她也只是关心而已。不要到一天再收不到这种关怀时才来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