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的退化有时瞬间,有时一天一天渐渐地。
阿公的退化刚好是渐渐地。
从会和我们说话、喜欢代间活动看着幼儿园的孩子们笑,到渐渐无法沟通,不喜进食,渐渐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一些,后来,阿公不坐交通车,改由儿子每天开车接送。
吃睡之间,他眼睛多半闭着,偶尔会开一下。
那天,阿公眼睛张开时,还和媳妇互相对望,一如往常。
晚上,阿公上厕所,也是如常,由儿子和媳妇两人一起,推轮椅,然后一人一边搀扶阿公起身如厕。
走到厕所前,阿公还声音细细说了些话。
只是扶他起身之后,细碎走了几步,儿子发现,阿公怎么好像没反应,怪怪?
把阿公扶回轮椅,夫妻俩定睛看着眼睛完全闭上、没有任何反应的阿公,觉得不太对,赶紧叫救护车,将他送院。
不确定是送院前或送院后,可以肯定,阿公没有做任何急救,很安详、自然地离开他的家人。
阿公在生前最后一刻由儿子和媳妇一起陪伴着的情景,我们是在媳妇到五甲多元照顾中心退托时听她说。
听的时候,心里很安静,很平安,就像阿公平常予以我们的温暖笑容一般。
阿公离开世界已经一小段时间了。但媳妇说,他先生因为想念阿公,每天还是按固定时间开车子到五甲多元,把车子停在平常让阿公下车的地方,一如往常他会停车看着直到阿公让照服员接送上楼。
阿公虽然不在,看着五甲社福馆,媳妇说,先生觉得仿佛父亲还在。
(照片是疫情前代间共学的“小小按摩师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