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渴望能拥有更多自由。中学时向往有一天能够摆脱学校里的框条:可以穿便服上学、染发、自由地使用手提电话。仿佛拥有越多自由,就能越向美好走近一步,而大学似乎是一个象征自由的地方。在这里,我们可以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尽情享受无拘无束的生活,享受睡懒觉、逃课、选科等数之不尽的自由。可是,在拥有这些自由的同时,也意味着我们需要做更多“自己喜欢”的决定、处理林林总总的琐事,还要肩负抉择后的责任。每个选择的背后都隐藏着众多的可能性和需要考虑的因素,因此,当我们面对大量突如其来的自由时,反而不知所措。
单纯地将自由与快乐挂勾,会忽略了选择的重量。自由带给我们选择的空间,同时选择的过程带给我们焦虑,甚至如心理学家Barry Schwartz所说:“让我们麻痹”。就像在联招选科时,面对的是九间院校、上百个课程的选择;又如去到人头涌涌的艺墟,数十个摊位都有人不断往自己手里塞传单,招揽会员。每次都叫人花费许多时间在选择之中周旋、比较,为自己寻觅一个**选择,可以无悔当初。可是,即使我们有足够的自由去选择,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往往未能尽如人意。过多的选择在无形中拉高了我们对结果的期望,不符预期的结果却带来更多失落。
每个选择背后都代表着不同的价值,而我们通常会倾向选择较为安全的选项。选科时或许有过类似的挣扎:读哲学是自己的兴趣,可是又担心工作前景;读商科对生计似乎较有保障,但却并非特别适合自己。若用理性去思考和衡量,我们可以轻易地将选项的利弊罗列出来,大多人可以轻而易举地选出一个风险最低的选项。不过,在现实中,选择往往是复杂而纠结的,因为我们的感性因子在作祟,比如自己的喜好。这些价值都不能简单地被量化,导致选择的过程变得异常艰难。
朋友W是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家境并不富裕,本是家人的骄傲,有着象征前程似锦的大学生身份,却偏偏选择了不走寻常路,毅然quit U。她说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像是盲婚哑嫁,导致难以终成眷属。初入大学,面临身份的转变、朋友之间的离合,她努力挣扎一番后,仍感到不想读下去、没兴趣。家人自然是不同意她quit U的决定,当时与家人发生争执是家常便饭,背负着不少压力,同时还要考虑自己未来的经济状况。
“我也并非如想像中有绝大的自由度,但是我想的是,要在这些自由的限制里,做最大的自己。”她选择了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即使大学生是很多人想要的身份,大学生活也是很多人向往的生活,但是这都不是她想要的。“每年交四万多学费,不如每个月赚一万多。这样离我的创业资本又进了一步。”自由带给她想要的生活。而同为大学生的我们本来有着同样的自由,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最后却没有收获同等的快乐。
自小受的教育和主流的社会价值时常影响我们的抉择,例如大多人都觉得大学是唯一出路,争先恐后地夺取大学入场券。耳濡目染下,我们思考的方法渐渐被影响,甚至被取代。渐渐变成与千万之中一模一样的人,过着一种看似安稳的人生。自由,反而让我们选择逃避自由。
想成为什么人、过怎样的生活,都是基于自己的选择。商科与哲学各有价值,因为选择,我才能成为一个银行家或者一个哲学家。我们在某一个状态下,做出选择,而成为了有某些特质的自己。而非早已预定了自己该是一个什么模样,不然选择将变得毫无意义。每个人都掌握著自由和选择,只要愿意承受选择带来的冲击,那便是还有选择的自由。而你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将影响着下一个选择,甚至未来。
其实,我们都在寻找适合自己的一个位置,成为想成为的人。或许偶尔会感到自由的缺失,但是,从没有绝对正确、或者绝对错误的选择。就像电影《义盖云天》里的一句对白:“我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也不会要求十全十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