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装电视剧里的主角在拉弓射箭,我就有种射箭的冲动。可能,这种冲动是小时候射箭培养的。
小时候我们玩弹弓,搓了泥球,晒干了,当成弹丸。比起弓箭来,要好得多。但我们还是要玩弓箭,尽管弓箭不是很实用,尤其是作为箭杆的高粱杆,轻飘飘的,不能射到目的地,我们还是要找一些材料做弓箭。
用竹皮做弓箭,竹皮只有二尺长,用刀子在竹皮两端刻下凹槽,绑上细而结实的绳子,把竹皮拉弯,弄成一个小弓箭。
找几根高粱杆,就可以射箭了。把锅盖靠在墙上,射了好多次,才把锅盖射翻。爹拿了锅盖,说是会射坏的。他经常给街坊邻居修理锅盖,对锅盖很重视。我只能去射鸡,射狗,吓得鸡狗逃之夭夭。
大龙更厉害,把他家的鸡吊在树上,射了好几次,那鸡被吓得嘎嘎乱叫。他爹发现后,揍了他一顿。他说,你和鸡亲,不和我亲!
他爹说,鸡能下蛋,你能下蛋不?
一句话,噎得大龙说不出话来。他不能下蛋,只会吃蛋。
他跑出来,找我玩。我们一起拿着弓箭到地里,射那些跑到地里偷吃菜的鸡们。那些鸡是路边一个大娘家的,只是她圈不住鸡们,以至于鸡们都跑到我家的菜地吃菜。
我和大龙射了几只鸡,射不准,即便射到了鸡身上,也对鸡没什么损害,顶多吓得它们仓皇逃窜。大娘不知道我们用弓箭射她的鸡,后来打听了,知道我和大龙的所作所为。就给我爹告状,我爹说,圈住你的鸡,我说说他们。
大娘根本没把我爹的话当回事,还是放纵她的鸡在菜园子里乱逛。我爹说我,你以后别到菜园子里去了,不能拿弓箭射鸡,那是你大娘家的。
我说,又不是我亲大娘的。
爹说,沾着亲戚,不能乱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我说,她家的鸡吃咱的菜。
爹低头不言语了,点着烟说,我说你大娘了,她不放鸡到菜园子了。
没出几天,爹就对我说,你去菜园子吧,带上弓箭。
我说,叫上大龙、大雷他们,一起去。
娘说,玩会儿就行了,别把你大娘家的鸡射死了。
我说,射不死,都是高粱杆,能有多大力气?
爹说,射死了也不怕!
我们追着菜园子里的鸡射,大雷的弓箭有点硬,射得一只鸡掉了几片毛。大娘在地头上喊我们,但我们得了爹的命令,根本停不下来。
大娘没找爹,还是放纵她的鸡在菜园子里乱逛。菜叶子都被鸡们啄出了很多破洞,爹终于自己行动了。
大娘找家里来,说是两只鸡吊在地头的树上,肯定是我爹弄的。
我娘说,那鸡死了吗?
大娘说,没死,就是吊起来,咱们沾着亲戚呢,怎么能那么干呢?
她一口一个我爹的小名,看起了像大人训斥小孩儿,但我爹没在家,我娘对付两句就过去了。
我也没在家,拿着弓箭射蝙蝠去了。
傍晚,蝙蝠在夕光中飞舞,距离我们头顶只有三四尺,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但是,蝙蝠很灵敏,即便我们拿着弓箭,对着它们射,也不能射到它们。
大雷蹲在地上,对着成群的蝙蝠射出去,只听“啪”的一声,瞎猫碰到死耗子一般射到了一只蝙蝠。那只蝙蝠掉落在柴禾垛上,就像一架飞机坠落一样。他一个蹦跳,跑到柴禾垛上,一只手提了蝙蝠的翅膀,就把那只可怜的小蝙蝠提下来了。
他的两只手抻开蝙蝠的翅膀,正好夕阳红红的光射在胡同里,也射在蝙蝠的翅膀上。我们看到了蝙蝠肉翅上的血管,还看到可怜的蝙蝠瑟瑟发抖。
我说,放了它吧。
大雷说,才不呢,好不容易射到的!你们也射一个!
我说,我们没有你瞎,瞎猫碰上死耗子!
大雷说,瞎就瞎,反正我射到了,你们没射到。
我们不服气,继续射,还是没射到,即便用了大雷的弓箭,也是没射到。我疑心蝙蝠获得了经验,不敢距离我们太近了,以至于我们射不到了。
在星期天的校园里,我们拿着弓箭比试谁射得高。比来比去,我的弓箭射得高,但是小锄头是后来的,用了一根长长的干枯树枝,绑了一根绳子,就能射得高远,甚至超过了我的射程。
我们悟到,要用长的干树枝才能制造好强弓,但是,制造了强弓,射高粱杆的时候,却还是那样轻飘飘的。于是,我们在高粱杆头上加了一个沥青圆头,射起来就有点重了,可以射得门板“咚”地一声,要是落到了人脑袋上,就得砸出一个大包。
大雷在高粱杆头上绑了一个铁钉子,铁钉子磨得贼亮,射在树上,就定在了树身上。他还尝试“百步穿杨”,结果只能是失败。箭杆飞不了那么远,要是使劲儿拉弓,就把弓拉折了。
他尝试照着树上的鸟雀射过去,结果箭杆插在树的高处,他必须要爬到树上才能弄下来。于是,他在箭杆上绑了一根绳子,射出去却大大受到限制,即便射到树上,也不一定能扯回来。树枝挂住了箭杆,缠绕了绳子,他就必须得到树上弄下来。
我们得到的启示是,千万不能朝着树冠射箭,会丢失箭杆。后来,终于淘汰了弓箭,用了弹弓。弹弓用的泥球不费材料,而弓箭用的箭杆却需要寻找,家里人还不愿让玩,因为高粱杆可以缀成放饺子的牌牌,是有用的材料。
或许,古代的弓箭比起弹弓要厉害多了,只要射箭射中了对手,就会给对手造成很大的伤害。即便射到了腿,也会给对手重创。带着箭杆跑的人跑不了多远,箭杆造成很大的障碍,顺着箭杆流血,要是拔了箭杆,血流更多……
或许,古代射箭的人都有钱吧,不然怎么会买得起好弓箭呢?
现在故乡的孩子还有拿着弓箭玩的,不过弓箭非常简陋,只是一个玩具,连高粱杆都不能射了。难道真的一代不如一代吗?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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