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让月亮无法显露出他的光芒,让黑夜被迷雾笼罩,让一切虚假的光明被真实的黑暗代替。在黎明到来之前,一切谎言都是不辞而别。

在这样的一个雨夜,一位老人坐在摇椅上,慢慢的小口咪着朗姆酒。年轻时候的无谓,给他留下了伤寒。雨夜带来的湿气,让他的膝关节隐隐作痛。


那是什么声音?是哪个人的脚步声,还是雨滴落在叶子上的音响?雷狮承认自己有些老糊涂了。


“咚咚咚。”承重的敲门声惊醒的雷狮,他从摇椅上下来,去为某个雨夜中的倒霉蛋开门。

旅行者身上全是湿透的痕迹,水珠滴滴答答的顺着棕色的发色向下流淌,最后落入那青色琥珀的远古中去。


“安迷修……”雷狮下意识的开口,面前这个人与记忆中的样子相重叠,仿佛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但是一开口,已经苦涩的嗓音在提醒自己,那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了。

青年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问到:“您……认识我的父亲吗?”

雷狮盯着他很久,最后让开了身子,示意年轻人进屋。“嗯,他……是我的一位老友。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 ”

青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啊那个,我叫安莯.我的父亲他,八年前已经去世了。”


雷狮听到了,身子停顿了一下,拿起毛巾的手有些颤抖。“知道了,孩子,你先洗个澡,睡一觉吧。”


安莯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静静的站在那不动。炉火摇曳着,似要吞噬一切。但最后依然会消失殆尽,留下无尽的灰尘。


“孩子,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父亲吗?”老人在门后的小院子里找到了安莯,慢慢踱着步,走过去。

他老了,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来不可磨灭的痕迹与阴影。

安莯看过老人年轻时候的照片,很有朝气。冷静沉着,又有着一股令人畏怯的气势。即使放在现在也是称得上美男子的。

安莯走过去,扶着老人慢慢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抱歉,我父亲……他没有提起任何他的故人。”


雷狮仰着头,突然说到:“你知道我与你父亲的关系如何吗?”

安莯沉默着,他在等待老人的下文。


“就像……反比例函数的最初公式那样,与轴无限的接近。却又总差那么一点点而已。我与你父亲就是那样的,无限接近,却永不能相交,最终两人还是两条分离的线。”

雷狮只顾自己的说着,突然有笑了,自嘲着:“算了,成年烂谷子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不,我懂的。就像两颗行星,错过就是错过,万年都无法接通。”安莯看着雷狮,盯着他那好看的紫色眼睛。

即使容貌枯萎不堪,那双眼睛依然动人夺目,有光在其中。


雷狮缓缓的转过头,对他说:“安迷修,我爱你”

“我不是安迷修,我是安莯。”


雷狮又看向天空,缓缓的:“别装了,你手上的疤痕,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褪去”

沉默以对


雷狮真的很想问问,为什么当年不辞而别,为什么要离开他。但是看安迷修永远不老的模样,似乎也不需要解释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安莯,一直都是安迷修。


“我是永生者,我不能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安迷修撸起衣袖的一脚,看着那块伤疤。


“安迷修,你爱过我吗?”

这该让安迷修怎么回答?他是真心爱过雷狮,可是他明白自己这份感情只会越来越淡,时间会冲淡一切,雷狮会衰老,而自己只能看着他慢慢老去,无能为力。


“嗯.”这是一个模糊的答案

但是雷狮太了解安迷修了,他的意思,是确定。


第二天,安迷修打算离开。发现雷狮已经死亡,安静的躺在床上。

书桌上堆满了病危通知书,风寒肺病,夺走了他的性命。

就如安迷修当年的不辞而别一般,雷狮也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他死的了无牵挂吗?

就想山风一样自在。


这一刻安迷修或许才明白,雷狮对自己的爱从没有磨灭。岁月在安迷修的肉体停留,却也在雷狮的爱中停留,让其永恒的转


雷狮真的成了一颗星,等待安迷修那颗,永远不会与他相交的星。如他这一生的等待一般漫长。


旅行者又走上了他的新道路。